农门娇妻超旺夫,清冷权臣宠上天

农门娇妻超旺夫,清冷权臣宠上天

一粒胖花椒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408651

【先婚后爱,清新甜宠】 【男主后来居上,又争又抢,终成赢家】 姜杏从小跟母亲相依为命,从没想过依靠谁。 竹马许昶自私愚孝,心里只有他的前程,把姜杏耽误成了大姑娘,依旧不娶也不放手。 “等我考中状元就娶你。”等我说服我娘就娶你。““等我……” 不等他说完,姜杏转头就把自己给嫁了。 等什么等,她又不是王宝钏。 夫君贺咫从军八年,体格壮硕,外刚内柔,满心满眼都是她。唯一的缺点,比她大七岁。都说男人大点会疼人,姜杏亲身经历,这话没错。 夫妻俩日子越过越红火,一个平步青云,官运亨通;一个顺风顺水,日进斗金。 许昶看得眼红,回头横插一脚,要跟贺咫雄竞。 贺咫把玩着酒杯,满眼不屑,“难道许大人忘了?那年我跟阿杏新婚,你还祝我们白头偕老了呢。” 许昶气得咬牙:“彼时年轻,不懂阿杏的好。如今我后悔了,一定要把她抢回来。” 贺咫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别痴心妄想了。这是请柬,我大人大量不计较,请你来喝我儿子的满月酒。” 笑话,你后悔关我们屁事,贺咫现在只想三年抱俩,把他的小娇妻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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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拉郎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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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乐十年,朝廷颁布法令。

    凡超过二十岁还没出嫁的姑娘,如果没有出家为尼,朝廷可以强行婚配。

    民间一片哗然,戏称此举为拉郎配。

    姜杏十九岁了。

    她娘急坏了,这几日正找媒婆帮她保媒牵线。

    姜杏却不急,依旧进山采药打猎,像往常一样。

    因为午后的一场暴雨,耽误了下山的时间。她背着竹篓走到村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几个妇女蹲在河边洗菜,叽叽喳喳说着八卦。

    姜杏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柳婶子隔了老远,冲她招手。

    “阿杏啊,你怎么才回来?王媒婆领着贺家的人,在你家等半天了。”

    姜杏一愣,粉脸羞红,轻轻嗯了声。

    有人低声八卦:“阿杏跟许家那位书生,分了?”

    柳婶子瞪了那人一眼,鼓励姜杏:“贺家可是远近闻名的富户,祖上做过骑尉,想嫁进他家的姑娘,能排三里地呢。这样的好姻缘,打着灯笼也难找。先上婶子家换身衣裳,别让她们看轻了咱。”

    有人附和:“我见到贺家老太太了,那派头别提多足了。把阿杏打扮漂亮些,让她们见识见识咱们梨花寨最漂亮的姑娘。”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穷乡僻壤,没那么多繁缛俗礼,大家都是爽快人。

    她们的好意,姜杏心领了。可对于这桩婚事,她却是不抱希望的。

    盲婚哑嫁,跟拉郎配有什么区别。

    如果选不到合心意的男人,她宁愿出家当姑子去。

    这么一想,姜杏顿时坦然下来,把竹篓卸下来,蹲在河边的石头上,洗干净手脸,又把沾染了泥污的裙摆搓净拧干。

    本就长得好看,此时腮边沾染着水珠,夕阳照在她脸上,像擦了上好的脂粉。

    天蓝色的长裙,因为水洇的关系,越往下颜色越深。

    整个人看上去婷婷袅袅,就像盛夏里绽放的一株娇媚的荷花。

    众人纷纷看呆了。

    “这丫头真好看,谁要能娶回家,那可真是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别说爷们儿喜欢,连我看了都想疼一疼她呢。”

    “这么漂亮能干的姑娘,许夫人怎么就看不上呢。”

    姜杏不想理这些八卦,起身往回走。

    身后传来小声议论:“你们说贺家能看得上她吗?”

    俗人都讲究门当户对,看不起她们寡母孤女。

    姜杏叹了口气。

    若论祖上,她家也不弱。祖父曾是镇上首富,外祖家世代为医,都曾赫赫有名。

    要怪就怪世道不好。

    她爹姜诚祖成亲那一年,遇上朝廷征兵,蜜月一过便上了战场,一去便没了音信,至今生死不知。

    第二年,镇上闹匪患。

    姜家和姚家都是大户,自然成了山匪们洗劫的目标。

    山匪们见东西就抢,见人就砍,要不是祖父拼死,用他的尸身挡住秘窖入口,身怀六甲的母亲,也难逃活命。

    后来,母亲姚婷玉拖着笨重的身子,到山里投奔远亲,走到梨花寨时,突然腹痛,分娩在即。

    所幸被寡居多年的猎户遗孀——牛奶奶救下,母女俩才得以活命。

    姚婷玉懒得再走,干脆认牛奶奶当干娘,一直待到今天。

    母女俩能顾得了温饱已经不易。

    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

    姜杏不想让她娘担心,努力扯了扯嘴角,推门脆声喊了一句:“娘,我回来了。”

    堂屋正中摆着一张掉了漆的八仙桌,左侧坐着她娘姚婷玉,右侧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王媒婆上前挽住姜杏的手,把人拉到贺老太太跟前。

    “这位便是贺老夫人,特意过来瞧你的。”

    姜杏垂眸行了个万福:“见过老夫人。”

    贺老太太六十多岁,眉目慈善,一双笑眼上下左右,在姜杏身上不停打转。

    “多大了?”

    姜杏:“十九。”

    姚婷玉忙纠正:“她生日小,腊月初十落的地,还差几个月呢。”

    乡下姑娘婚嫁早,十五六岁出门子,十九岁都该生二胎了。

    姚婷玉心虚,生怕贺家嫌弃女儿的年龄。

    王媒婆帮忙打圆场:“姜杏是个好姑娘,怕她娘孤单,这才耽误到现在。好饭不怕晚,好女不愁嫁。贺家大公子打了八年仗,年初刚回乡。这不就等来了好姻缘嘛。”

    贺老太太:“我那大孙子今年二十六,虽说大七岁,倒也般配。”

    王媒婆拍手附和:“何止般配,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以后小夫妻举案齐眉,三年抱俩,您就且等着享福吧。”

    她边说边使个眼色。

    贺老太太爽快掏出一支银簪子递了过来,“这亲事就定下来吧,改天我们来下聘礼,最好赶在立秋之前把婚事办了。”

    孙子相中的人,托她来提亲,当然得尽快敲定才安心。

    姚婷玉有点为难:“现在到立秋,可不到二十天了,赶得及吗?”

    贺老太太:“家里有五十多亩地,如今世道乱,我就想着赶在秋收前,替他们把事儿办了,大家都安心。”

    好在姚婷玉也没强烈反对,眼看亲事就要说成了。

    姜杏突然说:“老夫人看过我了,我娘却还没看过您家的大公子呢。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总该让我们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王媒婆顿时愣住了。

    保了半辈子媒,还是第一次遇见姑娘要亲自相女婿的。

    贺老太太没恼,笑了起来:“爽利,这姑娘对我的脾气。咱们家贺咫绝不会让你们失望,明儿就让他来一趟,让你们看个够。”

    送走她们,关上院门,姜杏挽着母亲往回走。

    姚婷玉满脸兴奋:“听你柳婶子说,姜家是远近闻名的富户,两房共有七个孩子,也算人丁兴旺。你嫁过去,日子肯定过得热闹。”

    姜杏忙泼冷水,“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别想那么远。”

    姚婷玉往隔壁院墙瞟了眼,小声道:“咱们可说好了,不管如何,今年必须把你嫁出去。我不能眼看着你,被许家给坑死。”

    这些话姜杏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干脆不理,撸起袖子把新采回来的药材晾上。

    闺女不说话,心里却有主意,姚婷玉叹了口气进屋了。

    墙头窸窸窣窣,探出个脑袋。

    “姜杏啊,我看王媒婆带着人走了,你跟贺家的亲事,这就说定了?”

    许夫人蹲墙根偷听了好半天,这会儿装模作样套近乎来了。


第一卷 第2章 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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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杏不想听她虚情假意胡扯,重重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许夫人拍了拍胸脯,大大地松了口气:“恭喜呀,你的终身大事定下了,不用担心拉郎配,也不用出家做姑子,你娘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

    她的口气很是无辜,好像把姜杏耽误到现在的人,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要不是许昶……

    姜杏深吸一口气,烦躁地把那个名字,从脑海里甩出去。

    她面沉如水,抬头看向许夫人:“我的婚事不用许夫人操心。倒是你,守了半辈子活寡,将来该让许昶给你立块牌坊,昭告四方。”

    姜杏不想对方把话题一直围绕在自己身上。

    自证容易内耗,主动出击才能一招制敌。

    她看着外表柔弱,才不是个软柿子呢,一句话就戳进了许夫人的肺管子。

    她遭男人抛弃十多年,最忌讳别人提这件事儿。

    果然,许夫人撕下伪装,急躁起来,“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姜杏:“难道不是事实?”

    许夫人噎了一口气,张了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事实如此,可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之前从没人敢当面说过。

    许夫人好面子,表面上和颜悦色,背地里专门捅刀子。

    就算她看不上姜杏,表面依旧装得亲亲热热。

    姜杏以前没有戳破,顾忌着彼此的面子,现在她既然决定另嫁他人,便绝不会再忍。

    许夫人没讨了便宜,气得打了一个嗝,暗道:这丫头,嘴真毒,幸亏没同意儿子娶她。

    姜杏不理她,转身回了屋里。

    许夫人忘了自己踩着砖头趴在墙头上,气得直跺脚。

    脚下不稳,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差点把屁股摔烂。

    她正疼得龇牙咧嘴,头上响起一道招骂的声音。

    “娘,你坐地上干什么?”

    许昶放旬假刚刚进门,走得急,满头大汗来不及擦,身上的书笈也来不及放下。

    他漫不经心去扶许夫人,却伸长脖子隔墙去寻姜杏的身影。

    许夫人满肚子火正没处撒,举起巴掌,劈头盖脸就朝自己儿子身上招呼。

    “你个没出息的,上辈子是和尚嘛,看见她就挪不开眼,活该你娘被人骂。”

    许昶一边躲,一边辩解:“娘别乱说,阿杏她人很好,什么时候骂过人啊。”

    许夫人:“你个大傻子,被小妖精骗了。以后再敢跟她纠缠,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母子俩一个打一个躲,吵吵闹闹回屋去了。

    姚婷玉隔窗听见了,气得咬牙。

    “这个毒妇,啊呸……她看不上咱们,咱们还看不上她儿子呢,不就是个穷书生嘛,真当是状元材料宰相根苗呀。”

    话说出口,她就后悔了,扭头心虚地看一眼女儿。

    姜杏像是没听见,正把晒干的药材往布袋子里装。

    姚婷玉叹口气:“许昶这孩子还是挺好的,就是他娘忒势利,嫌弃咱们没依靠,一心想让儿子攀高枝。”

    姜杏:“他娘不好,就是他不好。他一贯懦弱,将来也不会为了妻子跟他娘决裂,早些断了早安生。”

    姚婷玉原还担心女儿被许夫人磋磨一辈子,现在听姜杏这么说,不由得庆幸。

    闺女看得开,不认死理,人生的路只会越走越宽。

    姚婷玉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贺家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吧。你以后离许家母子远远的,眼不见为净。”

    姜杏失笑,故意逗她,“万一贺家也是个火坑呢?”

    姚婷玉惊得目瞪口呆,声音都有点发颤,“我女儿长这么好,要身段有身段,要模样有模样,性格也好,总不至于这么倒霉吧?”

    她走到姜杏身边,拧着眉头嘟囔:“我瞧贺老夫人知书达理,不像恶人。王媒婆也说,贺大公子人长得好,体格壮,头脑聪明,除了年龄大些,没别的缺点。这些总不会有假吧?”

    姜杏忙着手里的活计,头也没抬,“我嫁过去,可不是跟贺老夫人过一辈子的,她好不好,还在其次。另外,媒婆的话,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咱们得有自己的判断。”

    贺咫打了八年仗,有没有落下残疾,这些都不清楚。

    家世不好的姑娘,嫁人便是她的第二次投胎。

    如选不好,就如从一个浅坑,跳进一个深坑,一辈子难以翻身。

    必须谨慎。

    姜杏:“明天贺咫来了,娘好好看看他,瞎不瞎,聋不聋,四肢全不全,是不是个花腔嘴炮,一切拜托给娘了。”

    姚婷玉突然觉得重任压肩,求救似的问女儿:“你明天做什么去?我怕我相不好。”

    “我明天进山采药,必须赶在立秋前,多卖些钱,好给娘置办过冬的东西。”

    姚婷玉:“那你早点回来,要是贺咫全须全尾,咱明天就把亲事定了,免得好女婿被人抢走。”

    姜杏笑了:“是我的别人抢也抢不走,能轻易被抢走的,便不是好女婿。”

    姚婷玉失笑:“说的也是。”

    深目打量女儿,她叹了口气,“你呀,这胆识和魄力,到底是随你爹了。”

    提起故人,她忍不住咳嗽起来。

    姜杏安慰了几句,紧接着忙碌晚饭,等吃完收拾妥当,伺候姚婷玉吃下药先睡了。

    姜杏住在西耳房,她娘住在东耳房,中间隔着三间正房。

    她烧了一锅热水,从头到脚好好洗过,这才坐到桌前。

    身子乏得很,可脑子里像是有根弦绷着,乱乱的,睡不着。

    于是,翻开了那本《神农百草经》。

    外祖家被土匪洗劫的时候,金银、衣裳、药材、粮食统统都被抢走了,唯独医书散落一地,没人要。

    姚婷玉捧着大肚子,从姜家的尸山血海里爬出来,跑回娘家时,发现姚家也未能逃过一劫。

    外面残余的山匪还在抢掠,她捡起两卷誊抄医书,便匆忙逃难去了。

    一本《神农本草经》,另一本《脉经》。

    姜杏把这两本书当启蒙书,认字,识药材,早就翻烂了。

    此时看过无数遍的内容,就在眼前,却像不认识一样,陌生得很。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直到院子里响起了熟悉的“鸟叫声”。

    姜杏愣了片刻,迅速探身把桌上的蜡烛吹灭。

    不大会儿,窗前响起一阵脚步声,一道人影印在窗户上。


第一卷 第3章 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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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杏望着黑影,半天没有说话。

    “阿杏,我知道你还没睡。我有话同你说,你把窗户打开。”

    许昶的声音,因压着嗓子,略微沙哑。

    姜杏:“……”她没动。

    许昶:“我娘脾气不好,她以前就那样,你别生气。你真的打算嫁给姓贺的莽夫了吗?”

    读书人清高,把卖力气的人一律称之为莽夫。

    姜杏:“……”

    许昶:“我马上就要参加乡试了,若顺利考取举人,明年便要进京参加会试。你耐心再等我一年,等我金榜题名,一定可以说服我娘,让她同意咱们俩的事儿。”

    姜杏嘴角一抹苦笑。

    明年她就二十岁了,等不到他金榜题名,就要被拉去随意配个丈夫了。

    许昶如果在意她,就不会让她陷入如此不堪的境地。

    答案只有一个。

    他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前程,而她姜杏,只是他前程路上一枝可有可无的红杏。

    点缀而已。

    姜杏话少,但是不傻。

    她冷声开口道:“许公子才高八斗,必成大器,以后金榜题名,前途无可限量。什么样的娇妻美妾娶不来,何苦委屈自己,与我定下这一次又一次的约定呢。”

    她终于开口,许昶心头猛跳,忙赌咒发誓:“什么娇妻美妾,我许昶全看不上,自始至终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沉闷的天空,响起一道闷雷。

    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许昶的爹,十五年前进京赶考,一举夺魁,好消息都来不及传回家乡,他人便没了音信。

    许夫人一门心思等着做状元夫人,左等三年不来,右等三年不来,如今连男人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有传言说,他在外头另娶了高官家的小姐,早忘了家里的糟糠之妻。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许昶的爹连自己的发妻骨肉都能轻易抛弃,许昶又怎么会是一个忠贞深情的人呢。

    更何况两人从未有过婚约,顶多算是一厢情愿背人时承诺的私情。

    许昶看不起莽夫,姜杏却觉得,薄情寡义的读书人,更可恨。

    她说:“咱们只是邻居而已,你还是专心备考,别耽误了前程。”

    许昶:“阿杏,我看得出来,你对我也是有些动心的。”

    姜杏:“我的心动没动,自己知道。反倒是你,只听说学堂的夫子,教授策略和诗赋,难道还会教你爬墙不成?”

    不等说完,姜杏起身猛然拉开窗,就见许昶立在月色中,正愣愣地看着她。

    “阿杏,你终于肯见我了。”

    他的话不及说完,突然一盆水泼下来,把他浇了个落汤鸡。

    姜杏泼完水,若无其事关上窗,像是根本没看见他这个人。

    许昶被浇了个透心凉,胡乱抹一把脸,愤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窗内,姜杏叹了口气,颓然跌坐在椅子上。

    明知许夫人看不起自己,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们留下一丁点的把柄。

    哪怕她知道,许昶刚才那番话,兴许有六七分的真心。

    可她不能赌,赌徒没有好下场。

    …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天还没亮,姜杏便出发了。

    背篓里装了两个野菜饼子,中午就着泉水草草吃下,一直到傍晚才下山。

    这次,她采了满满一筐药材。

    心里盘算着,怎么也能卖一百文钱,到时该给娘添件过冬的衣裳。

    她走得不紧不慢,甚至坐在石桥边光秃秃的石头上,洗干净了手脸,又发了会儿呆,才慢悠悠地往回走。

    进门时,天色刚擦黑,她暗忖着,贺咫应该已经走了吧,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你这丫头,怎么才回来。”

    姚婷玉迎出来,一边帮女儿卸下肩上的背篓,一边小声抱怨。

    “我今儿找到一处山坳,见那里长了好些甘草。娘亲是知道的,甘草是秋冬止咳的良药,每年秋冬药铺都会高价收购,不知不觉便忘了时间。”

    “你一个姑娘家,天色晚了,遇见野兽多危险。”

    “怕什么,小时候牛奶奶教会我射箭,只要不是虎狼那么大的猛兽,我都能猎回来给娘尝尝鲜。”

    姜杏没心没肺地笑着,摘下挎在身上的弯弓,准备秀一把。

    她拉弓搭箭,以身体为圆心,转圈画圆寻找目标,突然身子僵住。

    自家院子西南角的柴垛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人背对夕阳,居高临下,正肆无忌惮打量她。

    姜杏因瞄准,眯着一只眼睛,分不清那人是敌是友,她便保持射箭的姿势没变。

    她想看清那人的脸,却因背着光,始终看不清他的眉眼。

    昏黄的日光给他镀上一层金光,宽阔的肩膀,修长的手臂,劲瘦的腰肢,以及两条大长腿……

    他似乎冲姜杏笑了笑。

    姜杏呼吸一窒,心跳漏了一拍。

    那人往前走了一步,姜杏警惕十足,冲他命令:“站着不许动。”

    于是,他便乖乖站定,没再动作。

    他那么听话,姜杏反而慌了起来,一颗心怦怦跳着,呼吸也变得兵荒马乱。

    再看那人,竟想起寺里高高屹立的金刚塑像,怒目而视,让人又怕又敬。

    她不言,那人亦不语。

    两个人默默地站着,谁都没动。

    那人似笑非笑,举止中有一股胸有成竹的笃定。

    这感觉让姜杏心里不痛快。

    她半眯着一只眼睛,挑衅似的把弓又拉满了几分。

    姚婷玉见状吓坏了,生怕女儿不小心把人误伤,忙上前把弓箭抢了过去。

    王媒婆看了半天戏,这才站出来解释。

    “阿杏让我带贺家大公子来,给你相看相看,我们这不就来了嘛,结果等了大半天,都不见你回来。大公子瞧着你们柴火不多了,便帮忙劈了些,不知不觉耽误了一下午。这回人也见了,阿杏姑娘满意了吗?”

    虽然胆子大,到底是没出阁的姑娘,被王媒婆这么一调侃,姜杏的耳朵尖都臊红了。

    王媒婆故意撞她一下,笑着问:“贺大公子可是十里八乡最俊的后生了,难道还不满意?”

    姜杏脸一热,扭过身去背对着他。

    哪有人当着男女双方的面,逼问相亲结果的。

    见她不说话,贺咫火上浇油,拱手问道:“如果姜姑娘对我不满意,只管说出来,我改就是。”

    言外之意,今天他势在必得。

    姜杏脑子里乱乱的,只剩下一个念头。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还挺好听。

    姚婷玉把女儿的娇态,统统看在眼里。心里一对比,不论外貌家世,还是行事做派,这位贺公子比许昶强百倍。

    她心里有了答案,见女儿也没反对,便笑着把王媒婆叫到一边,耳语几句。

    王媒婆高兴地拍手:“小男女彼此满意,这亲事可就说定了。过两日我们来送聘礼,你们这就准备起来吧。”

    姚婷玉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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