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仙人抚我顶,我授仙人长生

仙侠:仙人抚我顶,我授仙人长生

风起重山 著

类别:武侠仙侠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2050869

意外穿越,顾宁安落于荒山石窟。 窟中有一尸,观是大虫噬...... 尸旁有一锈柴刀,一“道途”修仙术! 顾宁安凭刀觅食安身,凭术习仙法! 五年后,巨虎再临石窟,顾宁安惊觉大限将至,仓皇际御石以斩虎,遂自觉有安生之力,故下山一游五载。 游历至某处时,顾宁安忽见一书贩,书贩手中亦有三本“道途”。 打听才知,他所修之术竟是一本被戏称为“话本小说”的假术! 突觉真相,顾宁安不信邪,买下三本道途,回山一观。 这一观,二十载岁月匆匆而逝,陷入“归寂”之态的顾宁安身躯虚幻透明,眼看烟消云散之际。 五载游历所见之人,化作缕缕红尘气,将他从那“归寂”之态中抽离...... 重回天地,顾宁安“故地重游”,一见老友,二觅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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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故地重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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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暴雨将至,狭长官道前头有不少步履匆匆的行脚商,他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走着。

    装载着厚重货物的驴车在地上留下了一条条或浅或深的辙痕。

    此条官道名为暮云道,以此地的特殊气候现象而命名,走这条道就要分外小心那突如其来的骤雨,这雨说来也稀奇,明明看着云彩都不堪重负了,却也许能酝酿好几个时辰都没法彻底落下来。

    顾宁安未有携带雨具的习惯,一来是他本就喜欢轻装出行,带上冗重的雨具总是不那么方便。

    二来,下雨了寻摸个避雨之处,听听雨声,看看雨润万物的场景,倒也算是他的一大乐趣。

    “后生!骤雨要来了,你莫楞在这道上!”

    “紧着步子朝前走!”

    “染了风寒,可有你好受的!”

    一辆驴车经过顾宁安身侧时,驾驭着驴车的中年人边挥动着手中的皮鞭抽打驴子,边朝着顾宁安叫喊道。

    顾宁安瞧了瞧那驾车的中年人,约莫四十刚出头的样子,这般年纪的人,叫他后生,倒是让他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毕竟他虽现在看上去只有二十左右,可在三十三年前,他初来此方存在仙魔魑魅的世界亦是这般长相,三十三栽的岁月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片刻的痕迹。

    “多谢提醒!”

    对方话语粗糙,但终是善意提醒,顾宁安拱手冲着远去的驴车道了声谢后,将肩头略微滑落的行囊提了提,继续迈步朝前走去。

    当年,顾宁安初至此界,便身处一座荒山顶部的洞窟之中,洞窟内有人居住过的痕迹,亦有干涸发黑的血迹和一些大虫留下的毛发。

    洞窟有人住过,应是被这荒山中的猛兽给吞吃了。

    这洞窟的上一代居住者,给他留下了一把生锈的柴刀,一本名为“道途”的书册。

    凭着柴刀,他觅食野果小兽,凭着书册,他学会了一些奇异术法。

    在荒山中修行五载之后的某日,一头身长三米,口中腥风凛凛的巨虎突破了顾宁安在洞窟前设下的陷阱,将正在熟睡的他堵在了洞窟之中。

    本以为是大限将至,结果顾宁安只是御动窟中碎石,随手一指,那吃了上一任洞窟主的猛虎当即被贯穿额头,气绝身亡!

    意识到自己略有自保之力,顾宁安次日便是轻装出行,下山一游。

    花费了五年的时间,他走了很多地方,听了许多事,愈发了解了这方世界的危险。

    直到某天,他在一书贩手中,看到了一本与自己所修炼的“道途”一模一样的书册。

    书贩言:此书广为流传,早年有人修,发现无用之后,就成了一本话本小说之类的存在。

    不信邪的顾宁安花一文钱,将书贩手中的三本“道途”全部买下。

    翻阅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所修的术法,竟不过是古早时期,一本可以戏称为“话本小说”的假术。

    意识到不对劲的他,再度回到那荒山洞窟之中,钻研四本“道途”究竟有何不一致。

    发现自己修得术法竟是假的,愈是钻研推演的他,愈是神情寂寥......从他坐地观想“道途”术法起,直至再度苏醒,便是二十载!

    枯坐二十年,他恍若神游天地,只觉万物寂寥......在他醒来前的那一刻,身形几乎完全虚幻透明,仿佛随时都要烟消云散。

    弥留之际,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江湖游历五载中,遇到的人兽精怪,那些“人”化作了一缕缕红丝线,交织在他那虚幻的身躯之上,让其再度凝实。

    醒来后,思来想去不知自己如何会陷入“归寂”之态的顾宁安索性不再多想。

    他将救了自己一命的红丝线命名为“红尘气”——取意蕴含其中“人间烟火”......

    故而,再度下山之后的他打算“故地重游”。

    一来是见见曾经老友,二来则是探寻那陡然出现的“红尘气”,究竟有何特殊,又与有何“道途”关联......

    顾宁安前行了数里左右,就见官道右侧草地处横立着一座座连成了片的平房,房檐飞翘,其正门屋檐上,悬挂着一块斗大的正形红木板。

    红木板上,撰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茶”字。

    顾宁安看着那字,不由得记起了许多年前遇到的一个青年和一些往事……

    早年间,这茶舍还不如今日这般“繁华”,那时候此地不过是有一座用茅草和土墙搭建而成的茶棚。

    当时这茶棚的主人,是一位憨实青年和一位怀胎八月的女子。

    这对夫妇的年纪在二十五出头的样子。

    顾宁安走过这条官道时,也像是今日一般,为了避雨而来。

    那时的茶棚虽简陋,却处处体现着质朴的烟火气。

    憨实青年总是因为炒茶忙得满头大汗,那怀胎八月的女子亦然心疼自家夫君,即使行动不便,也非要替自家夫君打打下手。

    当时茶棚内倒是不像如今这般站在门外,就能感受到里头的热闹非凡,那时更多的是恬静寂寥的氛围。

    憨实青年见顾宁安孤身一人,硬是不肯收茶钱,非要说什么:“鲜有书生来此地饮茶,先生是第一个,请先生喝杯茶,也是想给自家孩子沾沾文气。”

    憨实的丈夫,体贴的妻子,一个即将出世的孩子。

    这一家,本应是享那朴实幸福的。

    谁曾想,这天不遂人愿!

    暮云道骤雨来袭的那一刻,怀胎女子早产了……

    无论是哪朝哪代,早产若是一个不慎,那下场便是一尸两命!

    憨实青年拢着自家气若游丝的娘子,绝望的看着那隔绝了周遭一切视线的层层雨幕。

    顾宁安略通术法,但那时的他,也只有一个办法,能保住那女子怀中的胎儿……代价是用其母亲自身元气真灵,灌入其腹中胎儿的体内,反之亦然……简单点说,一大一小,他只能保其一。

    得知了这个消息,憨实青年不停地冲着的顾宁安磕头,乞求他保大人……然而,顾宁安没想到的是,那怀胎女子竟在对着他道了句谢后,心神一松,掐灭了自身的生机。

    这女子乃是凡人,在生命的尽头,竟用出了近乎术法之类的手段,来“挽救”自己的孩子……

    最终,孩子保住了,是个女娃娃,奶名小三花,取自其母特爱的三花猫……

    “先生,外头骤雨将落,您还是先进屋来吧……此地不好找大夫,染了风寒,可是难受得紧。”一声温婉轻唤,“打破”了顾宁安的追忆。

    渐渐地,记忆中那坚毅母亲的身形与眼前之人缓缓重合在一起……


2 小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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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话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出头,身着素衣,一对桃花眼微微上扬,乌黑的秀发束成好看的发鬓,其上还插着一根碧绿的茶枝,茶枝盈盈透亮,似有灵蕴。

    打量了眼前女子一阵,顾宁安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其发鬓上的茶枝之上。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小三花,如今已经长成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内心感慨了一句,顾宁安带着长辈看晚辈的眼神,冲着女子点了点头,便是迈过门槛走进了茶舍之中。

    清丽女子没有过多在意顾宁安的眼神,安排其坐下后,询了句要不要喝茶水,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便是离去准备。

    不多时,清丽女子端上了一杯“愿回春”茶,柔声道了句“先生请慢用”后,就打算去招呼其他客人。

    “吴姑娘请留步。”顾宁安唤了声。

    闻言,清丽女子环抱着托盘,一脸好奇的转过身问道:“先生,我们可曾见过?”

    对于顾宁安,吴姑娘的第一感觉就是熟悉,所以她才会在茶舍内看到顾宁安后,莫名主动唤对方入茶舍来。

    要知道,生得楚楚可人的她,最多的就是各路稀奇古怪的青年前来搭讪,因此她为了避免这些麻烦,几乎很少出现在茶舍内,大多数时候都是待在茶舍后的屋子内替父亲做些事情。

    若不是近月来,其父染了较重的风寒,她也不会到前头来照看茶舍。

    那曾想,这记忆中素昧平生的俊朗先生,竟然知晓她姓什么。

    故而,她才会问那么一句,二人是不是之前见过。

    顾宁安也是露出些许意外之色,小三花竟然记得他,可那时她顶多不过几个月大吧?

    “见过的,很早之前就见过。”

    吴姑娘一听这话,她走近了几步,细细打量着顾宁安的同时,恍然道:“难怪我看先生那么熟悉,我们是何时见过的?”

    顾宁安沉默了片刻,应声道:“你如今多大了?”

    哪有上来就问姑娘家年龄的?

    这先生长得俊朗,眼中无邪,却怎得有些冒失?

    脸颊有些发烫的吴姑娘犹豫了片刻,鬼使神差的回应道:“小女子今年二十三。”

    “二十三……”顾宁安重复了一遍后,目光略微放空:“那我们便是在二十二年余半年前见过。”

    “难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吴姑娘眼含异彩,片刻后,她又是摇头道:“不对,我记事算早,此地虽属官道,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但大多是过路人,儿时的我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玩伴。”

    吴姑娘蹙着秀眉,顿了一会,又是补上一句:“我爹也没有提起过。”

    顾宁安摆了摆手道:“你误会了......我所言,乃是当下的我,曾见过儿时数个月大的你。”

    “你也是在那时对我留下印象。”

    此番有些拗口的话一出,原本还对顾宁安印象很不错的吴姑娘脸色骤变,丢下一句“茶烫,先生慢用”之后,头也不回得快步走开。

    在她眼中,顾宁安看上去与她也不过是一般大,结果对方竟然说什么二十二年前就见过她!

    简直就是信口胡言之辈,亏她还对其颇有眼缘!

    “果然爹爹说得没错,愈俊得男人愈会胡诌!”低声腹诽了一句,吴姑娘便是去招呼其他客人。

    不远处,耳力极佳的顾宁安,听到那吴姑娘的吐糟,一时间他的表情也是有些古怪。

    不过对于“小三花”扭头就走的行为,他倒是也不太在意。

    诚然他没有撒谎,但普通人确实是很难接受一个看着年纪相仿的人,说见过你小时候的。

    端起茶碗,轻轻吹去悬浮着的茶沫,顾宁安仰脖轻饮一口。

    “愿回春”入口回甘,唇齿间皆留茶香,只饮一口,让人恍惚置身满园春色。

    细细品味了一番之后,顾宁安眉头微皱。

    这“愿回春”神韵在,却缺了几分火候,想来不是出自那吴掌柜之手。

    以那位的憨实性子,会偷懒让自家女儿动手炒茶?

    想到这,顾宁安手掐辰位,稍稍一算,便是明白发生了什么。

    “吴姑娘,劳烦续上一杯茶水。”言语间,顾宁安一口将杯中温热的茶水饮尽。

    听到动静,吴姑娘朝着顾宁安这看了一眼,眼神中不免多了些抗拒。

    不过碍于对方是茶舍的客人,她还是认真负责的端着尖嘴铜壶走了过去。

    “客官,您且小心。”叮嘱了一句,吴姑娘一手提着铜壶微微倾斜。

    开水自铜壶尖嘴口徐徐流进杯中,激得茶叶在杯中一阵翻滚,微微水雾升腾而起,带着浓郁的茶香弥漫开来。

    “小三花……”

    顾宁安悠悠的声音传入了吴姑娘的耳畔。

    这番话无异于一道惊雷炸响,让吴姑娘手中铜壶一抖,险些没将热水给洒出来。

    尖嘴铜壶被银牙暗咬,脸色涨红的吴姑娘“砸”到了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壶中滚水晃荡了一番,发出些“哗哗”水声,几点滚水自壶落到了桌上,留下点点水痕。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有些失态,吴姑娘左右张望了一番,见无人察觉到此地后,她顺势坐到了顾宁安右侧,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知晓我的…….小名?”

    “小三花”这个“奶名”除却吴姑娘她爹之外,再无别人知晓,也再无别人叫过。

    她也可以肯定,爹不会将她一个姑娘家的“奶名”随意告诉他人。

    那眼前的俊先生又是如何知晓的?

    顾宁安看着这妮子窘迫得模样,不由得反问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你数个月大的时候,我就见过你吗?”

    “细想来,我也抱过你不少次。”

    顾宁安的声音不算小,但在这喧嚣的茶舍中,也就不值一提,除却身前的吴姑娘外,并无旁人听到这番有些“荒谬”的言论。

    闻言,吴姑娘银牙咬得更紧实了,隐隐的还有嘎吱声传出。

    盯着顾宁安看了许久,她才是憋出一句话:“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得知我的小名……但我可以肯定,你一定与那些公子哥一般,对我图谋不轨!”

    哒!

    猝不及防间,吴姑娘挨了顾宁安一个脑瓜崩!

    那雪白额头未曾留下半点红印,却是疼得吴姑娘眼眶噙泪,捂着额头,满脸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俊先生。

    “论起来,你最少称我一声叔。”面对那羞愤的眼神,顾宁安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喝了口茶,继续道:“你这手艺还是差了些火候,若是你爹炒得茶,无论是茶香亦或是回甘,都要更盛一些。”

    “对了,你爹月余不愈的风寒,用你头上的茶枝一端泡入开水中,让其饮下便可痊愈。”

    吴姑娘那对桃花眼泛着晶莹,这一刻的她,感觉自己在这位俊先生面前,没有一点秘密可言。

    越想越委屈的她哼了一声,提起桌上的茶壶,就是快步朝着后屋走去……


3 墨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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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一条雨廊,提着铜壶的吴姑娘迈着莲步,行至后屋处。

    来到屋门前,刚欲推门的她又将手给收了回来。

    屋门的一侧有一张方凳,平日不下雨的时候,吴掌柜就喜欢坐在雨廊外晒晒太阳。

    如今吴掌柜染了风寒,这方凳自然是积上了一层薄灰。

    吴姑娘从怀里取出一个干净的瓷杯摆到了凳上,提壶倒入滚水后,又是将铜壶摆到了脚边。

    犹豫了片刻,吴姑娘反手将头上的茶簪取下,其乌黑的秀发如瀑般滑落。

    润泽光亮的茶枝自她小时候起,就一直随身带在身边。

    吴掌柜叮嘱她,这茶枝乃是重要之物,万万不可丢失了。

    因此,吴姑娘也是一直小心翼翼地带着它,幼时发短,那就系着红绳挂在颈上,待蓄发可束之后,她就将其当作发簪戴在头上。

    佩戴了那么久,她自然也是发现了这茶枝的某些小“神异”……诸如不染污尘,坚韧不折之类就是最明显的……

    可茶枝能治愈风寒这一点,她是怎么也不愿相信。

    好歹是从小在“茶堆”里长大的,她对茶的了解,可远比那些附庸风雅的“品茶大家”要多得多了。

    如今那突然冒出来的俊先生,知道她不少的“秘密”,她也就真想尝试一下,这茶枝泡入沸水中,是否真有些异变?

    做足了心理准备,吴姑娘捻这茶枝一端,将其浸入杯中,她哪对黑白相间的桃花眼,正目不斜视地盯着杯中的动静。

    只是一个呼吸,浸入滚水的茶枝竟冒出一缕缕墨色……墨色一点点在水中晕染开,眨眼的功夫就将晶莹的滚水变成了墨黑色。

    深吸了一口气,吴姑娘的眼中满是惊诧之色,那沁人心脾的茶香似“愿回春”,但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香掺在其中。

    只是闻上一口,就让人神清气爽,让她多日来起早贪黑,照顾茶舍的疲惫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茶枝竟能泡茶,仅仅是茶香就有如此“神异”之处!

    吴姑娘抽出茶枝,捧起那被“墨茶”细细端详了一番后,心底有万千疑问的她长呼出一口气。

    随即伸手推开了身前的木门。

    伴随着木门老旧合页的开合,略微刺耳的“吱吖”声拖长了音调渐响渐弱。

    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杯“墨茶”,吴姑娘轻手轻脚的走进屋内。

    屋内的陈设简约异常,一方圆桌摆在正中,其上摆着一樽茶壶和几个茶杯,

    一盏烛灯亮着微弱的暖黄光,吴姑娘走过时带起的微风,让其摇曳不定。

    靠着墙的床榻之上,一位脸色苍白的老人用枕头垫着背,斜靠在床沿之上,见女儿来了,他扯出了一个微笑:“怎么那么早就过来了?外头不是尚在下雨吗?”

    见自家亲爹一点不晓得注意保暖的样子,吴姑娘秀美微蹙,将那杯“墨茶”轻放到桌上后,快步走上前,边将老人脚边的被子塞紧边问道:“爹,你坐起来做甚,万一再受凉了怎么办。”

    老人便是那吴掌柜,只见他压制着胸口传来的刺突感,强装无恙的回应道:“老躺着,身子哪儿都不对劲,还不如坐会。”

    说到这,吴掌柜那许久没上用场的鼻子忽觉闻到了一丝浓郁而又熟悉的茶香。

    淅溜!淅溜!

    既兴奋又疑惑的吴掌柜用力吸了吸鼻子,其堵塞的鼻腔开始变得愈发通畅起来,那浓郁的茶香也是愈发清晰。

    “爹,擦一下。”吴姑娘顺手从床头拿了两张微黄且粗糙的薄纸,递给了吴掌柜。

    吴掌柜接过薄纸,按住鼻子用力地擤了起来。

    在吴姑娘连续递了四次薄纸后,吴掌柜直觉得整个鼻腔完全通畅了,没有一点的淤塞感!

    此刻,他也是能清晰的嗅到那浓郁的茶香究竟从何而来。

    将身上的被子一掀,吴掌柜侧过腿,半蹬上了布履就是朝着桌边快步走去。

    由于久病卧床,吴掌柜走路的身形有些晃荡。

    这可把吴姑娘给急坏了,只见其忙不迭的起身,两步上前搀着吴掌柜的同时,蹙眉问道:“爹!你怎的了?”

    “外头凉,快回床上去。”

    吴掌柜右手一抬,示意女儿别说话,左手撤开了女儿的搀扶后,两手有些颤抖的捧向那杯冒着热气的“墨茶”。

    其略显浑浊的眸子,倒映着杯中“墨光”。

    盯着这杯茶,似让吴掌柜陷入了“石化”状态……“爹……”

    吴姑娘轻唤一声,见自家爹爹没有反应,她正欲解释一下这杯“墨茶”的来历之际。

    那陷入石化的吴掌柜一扬脖,张大了嘴,将杯中“墨茶”尽数灌入了喉口之间。

    “哎!”

    吴姑娘未曾想到,一杯来路不明,漆黑如墨的茶水,向来稳重的爹爹竟然问都不问,就一口喝净!

    看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与他抢一般!

    “墨茶”入口甘甜,如一道暖流自其人中扩向四肢百骸。

    吴掌柜体内的虚寒,胸前的淤塞刺痛感,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意犹未尽的吴掌柜用力咂吸了几下杯口,恨不能将那“墨茶”吃得一干二净。

    放下茶杯,吴掌柜长呼出一口气,其虚白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额间脸颊更是冒出了阵阵细密的汗珠。

    眨眼的功夫,吴掌柜身上的贴身衣物都是被汗水打湿粘在了身上,涕涕溻溻的汗水甚至顺着衣摆淌到了地上!

    眼看自家爹爹忽然暴汗,吴姑娘急得直跺脚::“爹爹,你怎么不问问这是何物就喝呀!”

    “莫慌!”吴掌柜晃晃脑袋,双手捂脸,像洗脸似得将脸上的汗水摸去后,一脸神清气爽的应道:“去摘两斤鲜茶尖儿……顾先生来了,爹要亲自炒茶!”

    顾先生!

    莫非外头那俊先生,正是爹爹等了数十年的大先生?

    可那模样,明明也不过二十来岁的年岁!

    吴姑娘一时错愕,呆愣在原地。

    “快去啊!”吴掌柜催促了一句。

    “昂!”思绪混杂的吴姑娘忙应一声,忙不迭的从屋中找出一竹篓,朝着院中茶圃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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