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孙山,科举
西门七仔 著
类别:历史军事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2666244
「科举+穿越+种田+考试+无空间系统」\n「有CP,男主专一,女主算青梅竹马,但出现的频率少,爱情不是主线」\n「男主靠勤奋和运气,一步一步往上走」\n「男主不擅长谋略,但实干,技术」\n「科举制度参考明清时期」\n一场意外,他胎穿到古代一户农家。 \n为了不想一辈子种田,服劳役,只能往科举方面费功夫!\n他成为大乾朝名落孙山的 “孙山”。\n凭借着吃苦和运气,成功搭上尾榜,成为倒数第一的同进士,成为一个偏远山区的县令。 \n这是一个从县令做起,到官至一品的农家子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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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胎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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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启二十三年,孙家村,野猪坡。
“山仔,过来拜拜,让阿爷保佑你。”一声沉闷的女声传来。
孙山乖巧地走过去,跪在地上,拿过苏氏递来的三炷香,磕了三个头,把香插入泥土中。随后苏氏呢喃自语,大概意思是:祖宗保佑,家公保佑,保佑我儿身体健康,快高长大,平安如意。
说完,往地里斟三次茶,三次酒。
旁边的汉子喊了声:“山子,走开,阿爹点炮竹了”。
随后寂寞的山林充满鞭炮声,显得格外响亮。
苏氏担起放贡品的篮子,汉子背起孙山,一同下山。
“你们回来了,有没有拜祭野猪坡。”孙山刚踏入家门,迎面走来一位头发半白,年纪大概50岁的老妇。
见到孙山后,喜笑颜开,拉着小孙子的手,走入正堂。
苏氏和汉子喊了一声娘,说拜祭了,然后走去厨房。
“阿奶,拜了,我还给阿爷磕头。”孙山乖巧地回答。
老妇疼爱地摸了摸小孙子的头,慈祥地说:“拜了就好,拜了就好,让阿爷保佑你。”
“阿娘,猪肉怎么做?”汉子从厨房走进来,拿出刚才拜祭的贡品,两斤五花肉,已经用水灼过。
“叫苏氏红烧吧,今晚吃。”老妇看了一下天,冬天黑得早,也该时候准备晚饭了。
汉子哦了一声,把猪肉拿到厨房,交给苏氏,吩咐做红烧肉。
苏氏点了点头,继续和女儿们忙乎厨房的事。
老妇走入堂屋,打开通向另一间房的钥匙,拉着孙子进去,掀开一个金黑色瓦缸盖子,从中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酥饼,递给孙子,笑着说:“舔舔嘴,等会就有饭吃,今晚吃红烧肉哈。”
孙山愉快地接过饼子,木木的点头:“阿奶,我出去玩。”
“去吧,不要走远,天冷。”老妇慈祥地摸了摸孙子的衣服,还行,棉袄子挺暖和的。
孙山拿着酥饼走出堂屋,又跟爹娘打了声招呼,走出家门,来到村里的小池塘边。
哎!
孙山叹了一口气,忧郁地望着远方,再次出神。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5年了,他是小说中的“胎穿”。
算半个早产儿。
古语有言怀胎7个月活,10个月足月,至于8个月必死。
孙山就是怀胎8个月生出来的。那时候全家都以为活不过三天,苏氏哭得死去活来。
也不知道是老天可怜苏氏,还是本身带着前世记忆胎穿,求生意志强,竟然活过了三天,活过满月,活到如今的5岁。
喜得苏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孙山百依百顺,足足当二世祖来养。
今天之所以祭拜野猪坡,原因是孙山在那里出生。
据苏氏回忆,5年前,怀胎8月的她如往常一样,去上山摘野菜。
那天山里特别寂静,平时还有村民活动的,眼看快到中午,汉子快回家了,要做午饭。
苏氏捆好野菜,慌忙地下山。
路过野猪坡,不知道为啥,踩了块石头,脚一拐,滚落斜坡。
苏氏惊慌失措地捂着肚子,后背撞到一块大石,才停止滚动。
啊了一声后,苏氏后背传来阵阵疼痛,接着发现下体流血,染满了地面。
苏氏摸着肚子,疼痛感袭来,这是要生了。
已经生了四胎,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苏氏大声呼喊,可惜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平时野猪坡经常出现上山下山的村民,那天却空荡荡,无一人经过。
苏氏害怕地忍着疼痛,想爬上坡,可惜失败了。
多亏多胎生产的经验,熟能生巧,回忆村里稳婆教导如何生娃。
经过漫长的疼痛,孩子终于生出来了。
苏氏全身是血,赶紧扒开婴儿双腿。
谢天谢地,是小雀雀!
一股求生的意志,苏氏拎起婴儿,用力拍打婴儿双脚。
哇了一声后,苏氏晕死过去,后来被寻人的孙伯民发现,慌急忙慌地背回去,请大夫。
据苏氏后来回忆,当时滚下去,以为要完了,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阻止自己继续下滚,最后滚到拦路石处。
在即将晕死过去那一刻,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口气,呼入自己嘴里,给续命了,才有力气生子。
后来迷迷糊糊,好似看到一个男子,背着篮筐,里面装满药材,朝着婴儿嘴里吹了一口气,婴儿才哇了一声。
那男子就消失不见。
家里人听到后,特别是婆婆和汉子,泪流满面。汉子嘴里呢喃,那是阿爹,那是阿爹,阿爹保佑,保佑我有后了。
原来当初公公上山采药材,经过野猪坡,被野猪袭击,滚落野猪坡,失血过多,死在野猪坡。
如今苏氏大着肚子,也滚落野猪坡,竟然还能平安生产,母子平安,可谓算得上奇迹。
一定是孙子的阿爷保佑。
慢慢地,每到过年过节,苏氏总会携带儿子,来野猪坡上贡,祈求公公保佑。
今日冬至,过冬大过年,孙家村的乡亲都出来拜祭祖先神灵。
孙山走出家门,沿着村道慢慢行走。呆在家里实在无聊,就出村随便乱逛。
小嘴抿了一口酥饼。
真好吃!要是在前世,这种饼,孙山看都不看一眼。
孙家村,顾名思义,全村姓孙,同一个祖宗。
据说百年前老祖宗为了躲避战乱,翻山越岭,爬山涉水,才来到孙家村的。
孙山环顾四周,孙家村四面环山,只有一条所谓的“村道”通向外面,而且这条村道,需要翻越两座山,才能走到镇上,再经过镇,走到县里。
怪不得当初祖宗逃到这里再也不逃了,穷乡僻野,交通闭塞,占据这个地方,也没有好处。
也怪不得外面乱世也好,盛世也好,孙家村都平平安安度过。只有等出去交粮税,才发现已经变天,皇帝再也不是皇帝。
孙山坐在田埂上,唉声叹气。
前世是孤儿,靠国家养着,在孤儿院性格沉闷,连院长也不喜欢的那种。
经常挨打,也吃得少。
但从小就知道要努力读书,成绩一直遥遥领先,凭借一股耐劲,赶上985的末班车,考上一个没人读的农业专业。
毕业后,又凭着一股耐劲,考上一个没人考,但有编制的农业科学研究所的小职员。
从事农业科学研究工作。
对于孙山来说,已经很满足。
由于是孤儿身份,虽然成绩一般,但国家有补助,生活费和学费有着落,不用欠债读书。
毕业几年,省吃俭用,加上单位有宿舍,还包吃。
不谈恋爱,不结婚。所属单位是偏远山区,房价不贵。
存到首付款,正准备买房。
第2章 可怜的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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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一次寻找野生植物的任务中,遇到洪水暴发。
醒来,就在苏氏的肚子里。
一出来,变成8个月的早产儿。
哎!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存钱,结果钱还未花完,人就没了。
幸好是个孤儿,存款交给国家,也算报答国家对自己的养育之恩。
坐了许久,再不回去,阿娘等会出来找人。孙山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起身回去。
“山子,你在哪里,回家吃饭了。”苏氏一直不懂,儿子为什么喜欢一个人,独自闲逛,有点担心,赶紧做好饭菜,来寻他。
“阿娘,我在这里。”果然,苏氏出来找了。
孙山已经习惯稍微不在阿娘跟前,她就要担心老半天。
哎,谁叫自己是她唯一的儿子,是她能立足孙家唯一的依靠。
说起苏氏,也是可怜的女人。
一连生了4朵金花,好不容易生个儿子。
结果还是早产儿,身子羸弱,全靠药养着。如今5岁了,勉强算得上站得住,才敢让他独自一人去玩耍。
苏氏赶紧走过去,拉着孙山,温柔地说:“你啊,整天喜欢一个人玩,天快黑了,也不懂得回家。”
真让人担心。
忽然想到什么,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服,嗯嗯,棉袄子够厚,不会冻着。
母子俩沿着乡间土泥路走着,还没走几步,就看到前面有个汉子。
“当家的,你怎么也出来的。”苏氏不解,当家不是在家里摆桌子吗?今天过冬,二弟三弟一家都会到家里吃饭。
孙伯民挠了挠头,憨厚地笑道:“见山子那么久没回来,以为你没寻到。”
看到儿子和苏氏在一起,舒了一口气,蹲下身,抱起孙山,点了点他的额头,假装生气地骂道:“你啊,天那么冷,还出去玩。”
这个儿子,怎么说呢?比一般的娃子沉默寡言,尤其喜欢独自一个玩,像个老小孩。
孙山有点愧疚,红着脸说:“阿爹,是孩儿不好,让你担心了。”说完搂着他的脖子,不再说话了。
孙山明白,自己不但是苏氏立足孙家的根本,更是孙伯民在村子里能抬起头的根本,能去祠堂上香不被嘲笑的底气。
家里的婆娘,连生四个女娃,早就成为村里的笑料。
等苏氏生到四女儿,孙伯民是凭借心底仅有的一丝良知,才没休了苏氏,再娶。
还好苏氏第五个,终于是男娃,才避免被休回家的悲剧。
三人在夜色黑下来的那一刻,终于回到家了。
“阿奶,我回来了。”孙伯民刚踏入门的那一刻,孙山赶紧下地,一蹦一跳地穿过院子,走进堂屋。
黄氏早就坐在主桌上,看到宝贝孙子回来了,摸了摸他的脸蛋,又摸了摸他的手,确定不凉,才放下心,外面冷得很,小乖孙就是喜欢闲逛。
慈爱地说:“你啊,外面冷了,也不知道回来。”
把孙山搂到矮凳上,旁边堆了炭火,老人家经不住冷,苏氏早就煨起炭火了。
孙伯民把未摆好的桌椅摆好。男一桌,女一桌,分开坐。
又看了天色,黑黑的,想着二弟三弟应该来了。
果然,想谁,谁就到。
“大哥,我来了。”外面传来爽朗的男声,农家小院是不关门的,随进随出。不一会儿,堂屋便涌向一大堆人,密密麻麻,看的孙山头晕眼花。
黄氏,也就是孙山的奶奶,早年丧夫,生了三儿二女。
大女儿叫孙春兰,36岁,嫁到广南省省城的何家,育有4子。
大儿子,也就是孙山的阿爹,孙伯民34岁,娶妻苏氏,虎领山村人,育有4女1儿。
大女儿谷雨14岁,二女儿立夏12岁,三女儿小满9岁,四女儿寒露8岁,小儿便是孙山,5岁。
二儿子孙仲礼32岁,娶了隔壁镇的姜氏,育有二儿一女。大儿子孙定明13岁,二儿子孙定庆11岁,三女儿小雪9岁。
三儿子孙叔文28岁,娶了隔壁村的郑氏,育有三儿,大儿子孙定广10岁,二儿子孙定永8岁,三儿子孙定德6岁。
小女儿孙春娇25岁,嫁给县城郊区的周二郎,育有一儿一女,大儿周大宝7岁,小女儿周妙妙5岁。
孙山用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家里的几个哥哥姐姐认清楚,但每次一窝蜂的人群涌进来,头皮发麻,觉得这家人太能生了,子子孙孙,无穷无尽。
“阿娘,我来了。”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三叔。
挨他身边的是二叔。
两兄弟比起来,性格天壤之别。二叔和父亲一样,老实憨厚的农家汉子,三叔呢,油嘴滑舌,喜欢吹牛,满嘴火车跑,总之他说的十句,信他一句,已经很给面子了。
孙山看到两个叔叔,站起来,喊了声二叔三叔,又喊了二婶三婶,之后和哥哥姐姐打了声招呼,继续蹲在黄氏脚下烤火,一离开火堆,身子冷,还是继续烤吧。
黄氏笑着看着一屋子的儿孙,笑得很慈爱,喊着:“坐,饭差不多好了。”又拉过家里的孙子,一起烤火。
“阿娘,我去帮厨房帮大嫂忙活。”三婶脆生生地说道,然后转身走出院子,往厨房的方向走了。
而二婶,喊了一声婆婆后,早就默默去厨房帮妯娌了。
家里人多,靠大嫂和家里的几个女娃子,肯定不够人手,还是快点去帮忙,把饭菜做好。
不一会儿,传来饭香味。
苏氏带着两个妯娌,和家里的4朵金花上菜。
冬至的晚饭很丰盛。
一大锅骨头煲莲藕汤,煲好汤后,把莲藕捞起来,用蒜头葱花调味,一盘爆炒莲藕就完成了。
接着上了一道白切鸡,这只鸡就是今天祭拜神灵祖先用的,苏氏直接把它白切,加上姜葱,原汁原味,看着很诱人。
又上了一条清蒸皖鱼,这条鱼真大,足足12斤重,是孙伯民在今早去镇上赶集买的。
最后一道猪肉炒青菜。
加上一大锅番薯米饭。
别看一家十几口人,四菜一汤觉得少,但在孙家村也算独有一份,何况份量大,足够家里人吃。
三叔的小儿子定德流着哈喇子,眼纠纠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嘴馋地说:“阿奶,我饿了,可以吃没。”眼珠子溜溜转,阿奶不动筷,我可不敢私自动筷,会被阿爹阿娘打的。
女人带女娃子一桌,黄氏带着孙山和儿子孙子一桌。女人那桌的份量明显比男人这一桌少太多。
黄氏见人齐了,菜也上齐了。
用筷子夹了一块莲藕,对着大家说:“吃吧。”
大家仿佛等着一声,等了好久,大人还是小孩,立即举起筷子,朝着那盘肥鸡夹去。
这白切鸡,可过年过节才能吃到,馋得很。
孙山看到眼前的鸡腿,先喝一口莲藕汤,苏氏放了些胡椒葱花,味道清淡又暖胃,冬天喝最舒服。
一低头,一抬头,孙山的大海碗又多了几块鸡肉和猪肉。
不用想,肯定是阿奶夹的。
要说那么多子孙,黄氏最偏爱就是孙山。
一来他最小,大房好不容易得到的。二来,黄氏和大女儿大儿子感情最深,在失去当家的时候,全靠这一对儿女支撑。
共过患难,自然感情最好。
爱屋及乌,对孙山疼爱有加,有好吃的,第一个想到就是小孙子。
第3章 冬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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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山吃饭不像堂哥们,快狠准,他属于那种慢节奏,一口吃完,再吃一口,慢慢咀嚼,吃席的时候,菜被夹完,还未吃完一口饭。
这点经常被孙伯民和苏氏说,担忧儿子长大了找不到吃,磨磨唧唧的性子,也不知道像谁。
孙山也没办法,带着前世的记忆投胎,已经形成二十几年的习惯,好难改变。
也好在家里吃饭让着他,特别是黄氏,先替孙山夹够菜了,才让其他儿孙吃。
这一点遭到堂兄们的嫉妒,可嫉妒又怎样,家里最大就是黄氏,谁敢不听呢。
何况孙山性子算得时下乡亲们喜欢的:谦恭礼让,沉稳大方,十足乖宝宝。
一顿风卷残云,杯盘狼藉,桌子上的菜以及大锅里的饭和汤,被孙家人清光光。
妇女收拾碗筷,苏氏又替黄氏加了炭火,把桌子上的油灯拨一拨,使得堂屋更亮了。
随后跟着妯娌去厨房洗碗筷。
天气冷,得先烧些热水。用草木灰洗,这样洗得比较干净。
一家子干完家务,摸了摸肚子,满足地叹了一口气。
三叔凑到黄氏跟前,还是阿娘这里暖和,烧的火旺。
舔着脸问:“阿娘,大姐说今年还回来吗?”
今天冬至,离过年还有40多天,往常大姐要是回来,肯定是过年前半个月回。
每次回来,这个时候,差不多有口信。一般将信息传给小妹,再由小妹传过来。
小妹白天还回来探亲,不知道说了这件事没。
黄氏摇了摇头,沉闷地说:“你小妹说了,春兰今年不回,谨哥儿准备考童试,没空回。”
虽然遗憾大女儿回不来,但什么事,也比不上外孙科举。
二叔孙仲礼和大哥一样,沉默寡言,但对大姐的消息可关注了,低沉地说:“谨哥儿读书一向厉害,肯定能考上。”谨哥儿16岁,明天是第一次上场,家里人都很紧张。
孙老三鄙夷地看了一眼二哥,谨哥儿是谁,考上秀才,迟早的事。
堆得满脸笑地说:“这还用说,明年谨哥儿肯定能考上的,何家可不是一般人家,诗书世泽,书香门第,他们家可出了好些举人,进士呢。”
举人,进士可以做官了。
要是以前,孙三叔对这种话题,听都没听过。
自从大姐高嫁到府城,一切都变了,家里有个做官的外甥指日可待。
黄氏听到两个儿子说大外孙能考上,也开心。
外孙读书厉害,大女儿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家里最大的依靠便是大女儿了。今晚能吃上四菜一汤,全靠女儿的补贴。
孙伯民从里屋拿了些皱巴巴的柑橘出来,今年的柑橘树收成不好,一大片柑橘林,几乎绝收。
只有零星挂着几个柑橘。幸好家里已经不指望柑橘园吃饭了。
把果子放在地上,笑着说:“来,吃柑橘,可甜了。”别看皱巴巴,但真得很甜,可好吃了。
先拿一个给母亲,再拿一个给孙山,一个一个分下去,家里人多,一大盆,一人一个,剩下的就不多了。
二婶婶姜氏接过柑橘,剥皮,递给小女儿小雪吃,自己尝了一瓣,果真很甜,遗憾地说:“可惜了,大姑姐今年吃不到了。”
往年家里的柑橘园大丰收,翻山涉水,运达府城的大姑姐那卖,能赚好些银子。
三婶婶郑氏在一旁附和:“是哩,这么好吃的柑橘,何家人最喜欢的了。”
孙家的柑橘不是卖给别人,就单纯卖给何家。
大姑姐说,家里柑橘味道独特,在何家特受欢迎,特别是送礼,别人可欢喜。
孙家的柑橘因为品质独特,走精品路线,小而美,卖价特别高,就算运输时间长,损耗多,合起来,还是能赚。
这就是为什么孙家身处偏僻地小山村,也要去府城卖柑橘。
黄氏也遗憾大女儿吃不到,对着大儿问:“春娇有没有带些回去?”
年纪大了,很多事都交给大儿媳苏氏做,送礼回礼,自然全权苏氏负责。
苏氏刚洗好碗筷,带着几个女儿走进堂屋,听到婆婆问话,赶紧回复:“阿娘,给了,小妹拿了好些回去。”
哪敢不给,小姑子因为最小,婆婆和几个哥哥偏爱,要是不给,当家还不大巴掌刮过来。
孙山见到阿娘和姐姐进来,看到盆子的柑橘越来越少,悄悄走过去,把柑橘拿起来,一人一个分给他们。
几个姐姐在家里地位低,没有黄氏和孙伯民的点头,绝对不敢伸手去拿柑橘。
孙山仗着人小受宠,尽量替她们争取福利。
四姐姐今年8岁,只是个半大娃子,看到柑橘,笑着接过,自己剥,自己吃。往常可吃不到,留着卖呢。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同样吃柑橘的,也不是种柑橘人。
大姐姐谷雨14岁,快成年了,懂事多了,拿过柑橘,剥开一瓣瓣的,分给阿娘和妹妹吃。
把最大块的递到弟弟山子的嘴里。
孙山摇了摇头,家里的柑橘放到阿奶的卧室,想吃就拿,自由得很。
三婶婶郑氏听到孙小妹回来,又带走一堆回礼,撇了撇嘴,这个小姑子和大姑姐完全相反。大姑姐往家里带东西,小姑子往家里拿东西。
哼!
看到大嫂傻憨憨地回了一大堆礼,翻了个白眼,这个是傻帽的。
幸亏分了家,小姑子带走的东西只是大房的,无所谓了。
郑氏这么想,孙老三也是这样想,早上看到小妹带了条还未有2斤重的猪肉以及那些一看就是便宜货的酥饼。
下午回去,拿了一只鹅,一只鸭,还带了一大袋柑橘,更过分地和阿娘独处在卧室,阿娘肯定给银钱小妹。
别问为什么这么猜测,看小妹夫笑得像煮熟的狗头,就知道了。
阿娘给她多一点,就代表留给我们兄弟的少一点,气死人了!
孙老三和郑氏不愧睡到一个床窝的,想法一模一样。
孙老大听到媳妇回礼了,也放心了,笑着说:“今年遇到小年,柑橘绝收,明年应该是大年,有收成的,到时候,大姐又能吃上了。”
孙老大和孙大姐在几个兄弟姐妹中,感情最好。
大姐吃不上好吃的柑橘,也心疼。
孙老二剥了一个柑橘,给家里的娃子吃,很甜,家里人都喜欢。
笑着说:“今年春节,可是个暖和的年了。”
俗语“冬至暖,冷到三月中;冬至冷,明春暖得早”,今年的冬至特别冷,需要煨炭火,看来春节就会暖和。
孙老三无所谓地说:“冷也好,暖也好,不下雨就行。”最怕过年下雨,哪里都去不了,很多有趣的活动取消,那多无聊。
这话引得大家的赞同。
一家人吃吃喝喝,大概晚上9点,外面早就天黑了,村民早就睡着了。农家人,吃得早,睡得早,起来的也早。
像孙家这么晚还在聊天,不多见了。
大家觉得晚,便散了。
孙老二,和孙老三,住得不远,一个往东走,一个往西走,离老宅,也就是孙山家,不过200米。摸黑,也能摸到回家的门。
外面的冷风呼呼吹来,孙山随奶奶黄氏回主屋睡觉。
黄氏的主屋大,摆了一张大床,一张小床。
一开始孙山是和黄氏共睡一张床。
4岁那年,孙山死缠烂打,终于说服家里人,替他打了一张小床,摆在黄氏的大床对面。
两祖孙分床睡。
黄氏拿着油灯进入主屋,先替孙山盖好被子,温柔地说:“乖孙,被子暖不暖,还要不要加一床?”最怕小孙子半夜冷。
孙山垫一床旧棉布,盖一床8成新的小棉被,平静地说:“阿奶,不冷,被子暖。”
黄氏见被子很厚很暖,才放心。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
孙伯民带着苏氏和4个女儿回东厢。这边有三间屋子,夫妻俩一间,四个姐妹一间。女儿住的房子,打了两张床,两人睡一张,不会显得拥挤。
苏氏对着四个女儿说:“你们快去睡,明天早起来。”
家里农活早就完结,稻谷已经收割好回仓库了,但还有许多琐事干,农家娃子,是不能睡懒觉的。
四姐妹点了点头,和阿爹阿娘道了一声晚安,便回屋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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