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444,拜占庭再起
加利西亚的鳐鱼 著
类别:历史军事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829360
“殿下,您是罗马王子,帝国未来的继承人!” “好!现在是什么时候?” “耶稣诞生的1444年。” “……” “殿下,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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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1448年君士坦丁登基时,以撒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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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队,军服,徽记,人数,类型:
近卫军第一军团,灰色军服,王冠狮子,一千人,重步兵;
近卫军第二军团,灰色军服,沙漠狐,一千人,轻步兵;
紫卫军,蓝紫色军服,巴列奥略家徽,一千人,轻步兵,骑兵;
奥克兵团,蓝色军服,君士坦丁十字,一千人,轻步兵,骑兵;
黑色兵团,黑色军服,无徽记,两千人,雇佣兵;
斯拉维斯军团,血红色军服,染血老鹰,三千人,混合骑兵。
除此之外,附属部落和附属封臣部队另计。
海军:
地中海舰队,摩里亚大公号克拉克帆船,圣尼古拉斯号克拉克帆船等。
大西洋舰队,拉帕尔马号卡拉维尔帆船等。
领土:
苏尔特大公国,包括两个大区,一个军团辖地,若干采邑区。
昔兰尼加亲王国,包括四个大区,一个军事直辖区,若干采邑区。
奥隆城(现阿尔巴尼亚发罗拉)。
拉帕尔马总督区(现加那利群岛西半段)
圣尼古拉斯总督区(现佛得角群岛)。
比热戈斯总督区(现比热戈斯群岛)
圣威廉总督区(现圣多美与普林西比群岛)
附属封臣(区别于采邑)
乌古伯爵阿德南,沙漠狼徽记。
拜尔迪伯爵叶尔孤白,太阳花徽记。
盟友:
蒙费拉托——帕尔马联合公国约翰四世;
阿尔巴尼亚联盟斯坎德培(非正式盟友);
商业条约:
葡萄牙与阿尔加维王国,
热那亚共和国。
第1章 生于紫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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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撒醒了,在松软的大床上。
环视四周,墙壁上雕刻着古老的浮绘,摆放的家具风格不一,有的带有明显的哥特色彩,也有来自东方的精巧物件。
相比房间的古老奢华,装饰品就显得落寞许多,本该安放紫水晶挂坠的柜子上,嵌着暗淡的玻璃,银质的底座上放着大理石的立像,铜镜上镶嵌的金子不知所踪,不知被何人窃取。
以撒扑向镜子,端详着新生的自己。
镜中的年轻人约莫十来岁,苍白的脸上五官端正,褐色的眼睛闪着忧郁的光,笔直的鼻梁位居正中,嘴巴稍稍翘起,略带半分骄傲,棕黑色的卷发微微散乱,遮住半边好看的眉毛。
看着镜中的帅脸和四周非同寻常的装饰,以撒满意地笑了笑。
这样的条件,没枉费穿越这一大好机会。
这代入感不就一下子来了吗?
咚,咚,咚!
“请进!”轻而易举讲出自己原来从未听过的语言,以撒有些惊讶。
厚重的木门缓缓推开,一个身着侍从装的男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王子殿下,很高兴看到您醒过来,您的叔叔,伟大的巴西硫斯很担心你,如果您身体已经无碍,请穿好衣服,随我来。”
真是惜字如金!
说罢,他又躬身一礼。
“等等!”
侍从停下脚步。
大兄弟,我还没搞懂形势,怎么也得多给点提示啊!
怎么提问好呢?会不会露破绽呢?
咳咳——
“我是谁?”
不管了!既然是王子,就有任性的权力,故弄玄虚反倒不美。
侍从愣了一下。
“您是以撒·巴列奥略,您的叔叔,伟大的约安尼斯是罗马和罗马人的皇帝,您的父亲是米斯提利斯和整个摩里亚的专制公。”
以撒脸色剧变。
寄了!
他穿越到了末期的拜占庭帝国,叔叔约安尼斯是拜占庭倒数第二任皇帝,自己的父亲则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君士坦丁十一世。
不对啊,君士坦丁十一世没有子嗣,难道是自己穿越带来的影响?
一位仆人匆匆跑来,
“殿下,总管,陛下已经结束了在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弥撒,现在会见来自罗马的使节,他命我叫您前去。”
“罗马的使节?”总管眉头一皱,“又是讨论联合教会的?”
仆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总管的脸色,“不是,好像关于北方的十字军。”
“陛下好像挺高兴。”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
半小时后,以撒穿戴整齐,坐上了前往大皇宫的马车。
一路上,马车穿过了大半个君士坦丁堡城区,也让以撒更深层地了解了这个奄奄一息的帝国。
此时的君士坦丁堡早已不复曾经“众城之皇,万城之母”的美名,反倒像一个大型的农村集市。城市外围,十几座村庄沿着城墙排开,经过其中一个时,衣着朴素的农民面色惶恐地向带有家族纹饰的马车下跪行礼,口中念念有词。一路上农民,市民行迹匆匆;手工匠人和本地商人更是少得可怜。最繁华的几个区内住着来自意大利的拉丁商人和来自安纳托利亚的突厥人侨民,威尼斯的圣马可旗帜高高飘扬,在阳光下分外闪耀,刺痛着每一个拜占庭人的心。
挽马喘着粗气,马车相继驶过狄奥多西广场和君士坦丁广场,广场边矗立着一些古朴的雕像——大理石和铜质的本体仍然存在,上面镶嵌的金银珠玉却不知所踪。在二百多年前的那次浩劫中,整个帝国积累数百年的财富被洗劫一空,虽然最后拉斯卡里斯家的勇士收复了首都,但是这份伤痛一直延续到现在,使得整个帝国一蹶不振。
“到了。”总管简短地说。
马车停在大皇宫前,旁边就是著名的查士丁尼像,不远处荒芜的草地显然是曾经皇室的跑马场,远处,圣索菲亚大教堂的尖顶依稀可见。
这里是皇帝的居所,罗马的中枢,整个帝国的首都,世界的中心。
曾经,跑马场充满着刚强骄傲的甲胄骑士,广场上聚集着震撼世界的罗马雄兵!
曾经,埃及的粮食,遥远东方的瓷器,波罗的海的琥珀,黑海沿岸的名贵木材,北非的奴隶在这里汇集。
曾经,一道道足以改变世界的敕令从这里发出,一队队健康有力的城市民兵在这里集结,一个个军区的首领召集起训练有素的骑兵和弓手,皇帝会穿着紫色的罩袍,骑上披着紫色马衣的骏马,铠甲上的罗马鹰徽熠熠闪光。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牧首和修士会为了帝国的胜利而祈祷,富裕的商人会捐出粮食,武器和奴隶,市民们高喊着“万胜”,向走过街道的军队投诸花环。
得胜的军队会将缴获的军旗和财宝扔向查士丁尼的立像,立像上镶着的金子也越来越多。
而现在,大皇宫处于半荒废的状态,皇帝没有那么多的客人来招待,也没有那么多的金币来维护庞大的宫殿群。
跑马场渐渐没了人影,查士丁尼像上的金子被抢劫一空,留下一块块难看的伤疤,远方圣索菲亚大教堂的钟声似乎也透出一股悲怆。
这就是末期的拜占庭,最后的罗马。
以撒整整心绪,向查士丁尼深鞠一躬,缓步上殿。
宫内苍老的宦官将以撒引向议事厅,议事厅里传来几阵爽朗的笑声。
推门而入。
身居主位的是一个头发半白的中年人,清瘦的脸上,颧骨高高隆起,眼旁和额上布满皱纹,这是长期处于压力之中的标志。
此时这张脸上却泛起一阵潮红,嘴角微微翘起,充满喜意。
“啊!以撒,我的孩子,听说你身体好些了,快来让我瞧瞧!”皇帝约安尼斯八世愉快地说。
“让我将你介绍给来自罗马的使臣——福贾尔助理主教。”
以撒顺眼望去,一旁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含笑的中年人,身着白色的教士袍,佩戴着罗马公教的十字架。
以撒略施一礼。
“陛下,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好了,很高兴见到您和这位尊贵的客人,祝愿你们都能拥有健康的身体和美好的心情。”
约安尼斯八世摆摆手,示意以撒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陛下,是什么让您如此开心?”
“福贾尔主教给我们带来了好消息,波兰和匈牙利国王,瓦迪斯瓦夫三世的部队已经攻克了突厥人的边境堡垒,抵达了瓦尔纳地区,塞尔维亚大公和来自波西米亚的雇佣部队将在匈雅提的带领下与他们会合,届时他们的部队数量和质量都会超过穆罕默德那个小子。”
“不仅如此,在恩仁四世教皇的命令下,威尼斯的舰队已经封锁了达达尼尔海峡,从卡拉曼前线撤下来的穆拉德二世将被拦在安纳托利亚,无法及时支援,这场圣战,胜算很大。”一旁的福贾尔主教也笑着补充道,“教皇的命令”读的很重。
约安尼斯八世显然听出了福贾尔的话外之意,站起身来,以手抚胸。
“愿上帝永远眷顾他——伟大的教皇和圣战者。”他缓缓低头,看不出喜怒。
福贾尔也满意地站起来,为教皇祈祷。
以撒无奈,只好也装作虔诚,心里面万马奔腾,衷心问候教皇和瓦迪斯瓦夫三世的母亲。
再过一段日子,你们就笑不出来咯。
半场开香槟,已有取死之道。
送走了教皇的使者,空荡荡的大厅只剩下笑呵呵的叔叔和惨兮兮的侄子。
约安尼斯八世还沉浸在使者描画出的美梦中,幻想着借此机会收复疆土,重铸阿莱克修斯大帝和米海尔八世的功绩。
以撒却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结局。
威尼斯舰队的确封锁了达达尼尔海峡,但是他们的宿敌热那亚人却放走了穆拉德二世的大军——在收到了一笔巨款后。
穆拉德二世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强行军狂奔千里,与十字军在瓦尔纳决战。
战争形势本来稳中向好,奈何年轻的瓦迪斯瓦夫三世不知抽了什么风,不顾匈雅提的告诫,带着骑士卫队强冲苏丹中军大帐。
骑士们一度杀至苏丹帐前,穆拉德二世的金红旗已经遥遥在望。
关键时刻,十字军主将瓦迪斯瓦夫三世疾呼杀敌,纵马冲阵,奋勇当先——随后被一个小兵刺于马下。
顿时,全军溃散。
波兰和匈牙利的联合国王瓦迪斯瓦夫当场战死,传奇将领匈雅提·亚诺什仅以身免。
至此,西方天主教世界对君士坦丁堡的大规模军事援助宣告结束,奥斯曼的威名响彻整个欧洲,拉丁诸国彻底被打断了脊梁骨,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与奥斯曼为敌。
随后的几百年,传统基督教领地不断丢失,奥斯曼的铁蹄犁过整个东南欧,从东罗马帝国的首都到神圣罗马帝国的首都。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以撒,你马上就十二岁了,也不小了,这次要是能收复几块领地,我就委任你为总督!”约安尼斯八世显然兴致很高。
“谢谢陛下,我不求封地,惟愿帝国永存,陛下身体健康。”
约安尼斯八世不高兴地撇撇嘴。
“你还真不像你父亲,要是他在,肯定都开始跟我讨价还价了。”
“对了,你父亲现在正在科林斯半岛上向北进军,与瓦尔纳十字军遥相呼应,听说进展挺顺利。”
说着,他将一封信递给以撒。
信上的字迹挺拔流畅,一气呵成,显然出于一位刚强的战士。
粗略扫了几眼,以撒明白了目前的情况,君士坦丁在半岛的军事行动进展顺利,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只是粮食和军械严重不足,请求首都的支援。
此外,君士坦丁还对哥哥和母亲的身体表达了祝愿,对许久没见的以撒寄托了思恋。
“陛下,”以撒抬起头。
“此次运输军需就交给我吧,我也想为帝国的战争尽一份心。”
约安尼斯显然有些惊讶,仔细端详了一下自己的侄子。
“你才十二岁,你父亲这个岁数还在赖着我骑马……”
“可是隔壁的穆罕默德十二岁就成了苏丹。”
以撒昂起头,望着叔叔灰褐色的眼睛。
晚上,以撒坐在桌前,思考着今天得到的消息。
穿越已成定局,不过貌似是一盘死局。
瓦尔纳的失败已经在所难免——此刻穆拉德二世恐怕已经渡过了海峡。
君士坦丁堡此刻就像一团乱麻,现在有多高兴,十字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时,就有多恐慌。
叔叔同意了自己的请求,自己也能离开首都,前往广阔的天地。
不行,一定得做点什么,来挽救拜占庭和自己的命运!
想到这里,以撒刷刷在纸上写出几行字,交到外面的侍从手中。
“安德烈,你马上派人打听这几个人的情况,回来后直接去南边找我。”
安德烈侍从总管依然像上午一样沉默寡言,接过纸条,点点头。
第2章 买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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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整座城市,几座教堂的钟声标志着城市的苏醒,街道上渐渐充满了赶早集的市民和附属村庄的农民,铁匠铺的烟囱冒出第一缕黑烟,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传得很远,商贩和顾客们讨价还价,争执不休,时而能听见高声的咒骂。
劳累了一晚的渔民来不及休息,连忙将刚刚捕捞上岸的鲜鱼拖到集市上售卖,以求最理想的价格——威尼斯和比萨的商人往往会出更多的钱来换取更鲜美的享受。
君士坦丁堡的市民对拉丁商人是爱恨交杂的,一方面,拉丁人是他们越来越糟糕生活的始作俑者,另一方面,谁都清楚,城市的安危从某种程度来说已经完全取决于西方拉丁世界对君士坦丁堡的支持。前一天晚上,市民还和拉丁人们为了十字军的胜利共同举杯。
教堂外的广场上,随处可见一对对激烈争吵的市民,他们辩论着与日常生活毫不相干的神学问题,俗称“辩经”。这是老君堡人的特色了,不论男女老少,大家都对宗教充满兴趣,并时刻期待着与陌生人来一场精彩的辩论。从客观上来说,这有利于逻辑思辨的发展,有助于宗教的内部稳定和团结,在帝国强盛时期,这种现象曾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但是如今帝国风雨飘摇,这种行为也就只能引来拉丁人的嘲讽。
“愚蠢的希腊人,相比金子,他们更在乎口舌上的胜利。”拉丁商人如是说。
比如现在,许多市民因为皇帝在1439年在佛罗伦萨大公会议上与罗马教会达成的“教会合一”的举措感到十分不满,整个城市的宗教氛围十分可怕,就像开了盖的火药桶,稍有一点火星就会爆炸。
这与刚刚吃完早饭的以撒没有关系,现在的他正在卫队队长米哈伊尔的教导下,开展皇室子弟必要的军事学习。
以撒这支小小的卫队只有20人,队长米哈伊尔兼任军事教师,帝国的国库入不敷出,能够拥有一支由20个骑兵组成的卫队还是由于叔叔约安尼斯的偏爱。
队长米哈伊尔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出身小贵族,据说还是巴列奥略家族的旁系远亲。他是个经验丰富的骑兵军官,曾参加了1422年的君士坦丁堡守城战,也在以撒父亲的麾下参加过对亚该亚地区拉丁残部的围剿,深得信任。
“以撒,今天怎么变得刻苦了?”米哈伊尔显然对学生的进步很是开心,“平时你可是宁愿和那个教你拉丁语和法语的老头待在一起念经,也不愿意与我们多训练一秒钟。”
以撒刚刚结束弓术的训练,揉着发酸的肩胛,又拿起一旁的骑枪,
“米哈伊尔叔叔,我开始觉得,学习文法救不了帝国,帝国的未来寄托在军人的枪下。”
以撒擦掉揉进眼里火辣的汗,爬上战马的鞍鞯,咬着牙,挥动着手里的骑枪。
废话!再不学点武艺,到时候连跑路都跑不出去!
米哈伊尔望着阳光下弱小但骄傲的骑士,愣了一秒。
以撒平时显然没有用心习武,身体素质极为一般,此时拿着骑枪的胳膊已是酸痛不已,三米长的骑枪在少年的手中摇摇欲坠。
“米哈伊尔叔叔……”
“孩子,骑枪不是那样用的……”米哈伊尔以手扶额。
“那你不早说!”
整个上午,以撒都在训练的痛苦中度过,与卫队的士兵接受同样的训练,没有偷懒一分。
午饭时间,以撒拒绝了几位贵族朋友的邀请,和士兵们一同祷告,一同享用上帝赐予的食物,一起聊着独属于军人的浑话。
刚开始,士兵们还有些拘谨,他们或许一辈子没有机会和一位紫衣贵族共同用餐,以前和以撒的关系也仅限于敬礼致意。
发现今天的王子殿下并不难相处后,大家慢慢地敞开心扉,以撒耐心地听着士兵们分享自己的喜悦,倾诉自己的烦闷,也善意地就问题提出自己的见解。
今天的殿下有些不一样了,卫队的士兵和队长纷纷想到。
以撒知道,指望用这样的小心机收服兵士们的心当然是痴心妄想,不过通过这种方式,以撒可以逐步了解底层军人的生活,他们缺少什么,想要什么,理想是什么。
每个人都有利益,如果我能代表一个人的利益,他就会完全支持我。
凭借着对于历史潮流的了解,以撒只能摸清楚大概的方向,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史家不屑记录,但重要性不言而喻。
深入基层,了解人心,帝王之术,不外如是。
下午,卫队被指派参与城市的巡逻——没办法,财政紧张,一个子儿得掰成两半用。
以撒则是利用这个机会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财产。
作为王子,以撒当然是有年金的——大头被拿去发卫队的工资了,剩下的不多。
父亲有时高兴了,会给以撒一些零钱,他都积攒了下来,放在一个小匣子中。
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首饰和艺术品,价值一般。
最珍贵的是已故母亲给以撒留下来的嫁妆,2000杜卡特的现金和许多古朴的书籍。
不愧是商业贵族,这么有钱。
总计大概有5000杜卡特。
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已经是一笔巨款。这个年头,杜卡特的购买力相当高,一个士兵的年收入大概在100格罗申,也就是5个杜卡特。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以撒现在可以随便拉起一支1000人的部队,粮草,装备,训练等都是吞金兽。
以撒收拾心情,拿上全部家当,带上侍从,前往威尼斯侨民区。
在这里,以撒将叔叔和父亲赏赐的小玩意儿,母亲珍视的书籍,一股脑全卖给了贪婪的威尼斯商人。
事实证明,这个年代,书籍真是稀罕货,价格比以撒预想的还要高。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讨价还价后,以撒忍住狠抽威尼斯书商一顿的欲望,拿起2640个杜卡特拂袖而去。
身后的威尼斯商人笑意连连。
几十本精装的书籍,运回北意大利,足够大赚一笔了。
以撒清点了点自己的钱袋,一共5633杜卡特。
一个杜卡特3.5克黄金,十多千克的黄金,堆满了马车的座位。
接着,以撒找到了侨民区的市政官,威尼斯尊贵共和国在君堡的全权代表,米洛托阁下。
通报一声后,不一会儿,以撒就出现在市政官的会客厅。
得知有位巴列奥略的王子登门拜访时,米洛托有些疑惑。
“有什么可以帮助您的吗,尊贵的殿下?”他的语气客气而生硬,充斥着一股颐气指使的骄傲。
市政官的房间高贵而典雅,桌边的瓷器一看就来自遥远的东方,侧墙上的壁画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正对门的墙壁上,一幅爱琴海周边地图刻在上面,威尼斯的殖民地都用金子标注出来。克里特,内格罗彭特,科孚岛,还有亚该亚和科林斯地区的重要港口。
连绵不断,像一块刻在帝国脸上的丑陋刀疤。
米洛托本人是一个魁梧的中年人,看上去保养的很好。华丽的服饰,名贵的饰品无不显示出主人富裕的家境。
市政官的手上拿着一支镶金的手杖,手杖顶嵌着一颗夺目的红宝石,其上雕刻着圣马可的徽记。
这些金子是否来自查士丁尼的立像?
这枚宝石是否曾是拜占庭皇帝的珍藏?
乃乃的!
以撒快步上前,摆出一副谦恭的样子。
“尊贵的阁下,愿上帝保佑您,我此次冒昧前来,多有叨扰。”
“作为您最忠诚的朋友和后辈,我为您带来了一份礼物。”
以撒解下腰间宝剑,呈上。
“这把剑是我母亲的藏品,最早来自一位在耶路撒冷征战的十字军骑士,曾经痛饮过异教徒的鲜血,”
“我母亲的祖先买下了它,传到我这里。”
以撒抽出宝剑,剑身清鸣,浓郁的寒光仿佛让整个房间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剑身布满密密麻麻的伤痕,午后阳光的照耀下,透出暗红的血色。
米洛托接过宝剑,细细端详。
“这……我怎么能收下如此贵重的宝物呢?”
虽说如此,他那毛绒绒的手对着剑身摩挲个不停。
“土耳其谚语有言‘最英勇的武士享有最锋利的弯刀’,这样的利器只有到您的手上才能发挥出应有的作用。”
米洛托深深看了以撒一眼,仿佛想找出说谎的根据。
以撒坦然地迎接了他审视的目光。
快接啊!快接啊!
米洛托一笑,放下宝剑。
“说吧,找我什么事?”
“陛下派我去运送粮食,我们没有可以护卫商船的战舰,我想向您购买一艘大型桨帆船和配套的奴隶以及水手。”
米洛托又一笑,
“这是皇帝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陛下日理万机……”
以撒硬着头皮。
“你知道共和国规定不允许私自将战舰卖给其他国家吧。”
以撒点点头。
“也就是说,你想绕过威尼斯和君士坦丁堡,以个人名义向我订购一艘搭载了水手和奴隶,装备齐全的战舰?”
以撒又点点头。
气氛忽然停滞了起来,米洛托抚着剑身,久久不语。
“可以。”米洛托缓缓说。
以撒松了一口气。
“别急着高兴,我可以卖给你这样一艘战舰,不过不是威尼斯官方的产品,而是出自克里特岛,我家族的私人船厂。”
“完全可以,我信得过市政官的人品。”
以撒连忙说。
“5000杜卡特金币。”
“你……”
少许,以撒拒绝了米洛托的晚餐邀请,走上君士坦丁堡的街道。
冷汗半湿衣襟,以撒总算松一口气。
其实,购买威尼斯私人船厂的战船本就是主要目的,卖私船本就是许多商业贵族的挣钱方式之一。
给够钱,他们甚至可以把最新的战舰卖给奥斯曼人。
但是,这种东西不能直接说破,所以才有了用来“交个朋友”的宝剑。
至于那把神乎其神的宝剑,确实是以撒母亲的收藏,但是故事全都是杜撰的,以撒根据对市政官的了解,编出来专门逗他开心。
而且5000杜卡特,刚好就是私船大概的价格,米洛托照样大赚一笔。
无论如何,第一步成功了。
以撒坐在马车里,迎面吹着海风,远方的大海上,渔民趁着潮水,出海捕鱼了,他们离开的地方,太阳缓缓落下。
明天清晨,他们将满载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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