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未婚妻是天仙妈

1979:未婚妻是天仙妈

紫苏叶知道 著

类别:都市言情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1294951

【年代,重生,文抄,爽文,刘阿姨,天仙】程开颜意外重生回1980年的冬天,成为在南疆立功退伍的文艺兵。 这一年他兜里揣着退伍费回到京城,准备开始自己的八零美好生活,抄抄书,赚赚钱顺便走上人生巅峰之时。 一封来自千里外江城的一封信,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百块钱,一份道歉信,一份婚书! 程开颜这才知道,他爹给定了个娃娃亲?说好的娃娃亲是封建糟粕呢? 不干!这婚谁爱结谁结!直到看见婚书上名字与介绍,程开颜觉得自己这硬气话说早了。 “啥?叫刘晓莉?在江城歌舞剧院工作?” “这不晓莉姐,天仙妈,刘阿姨吗?” “不对!应该是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二十岁舞蹈美少女!”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视为儿戏? 这个未婚妻他娶定了!他很好奇,以后要是生了个女儿那不就是刘天仙? 只不过……她怎么是来退婚的啊?好好好!总有一天让你知道什么叫追夫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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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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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京昆铁路。

    空中下着鹅毛大雪,京郊荒原上白茫茫一片。

    一辆黑色巨龙在白色画布上蜿蜒疾驰,亮黑的车身披着银装素裹,斑驳的车头冒着滚滚蒸汽,融化满天飞雪,缓缓升入空中。

    “咣当咣当……”

    这是从云南昆明发车到北京西站的T62/1次特快列车。

    八号车厢靠前车门的昏暗角落里,穿着绿色军大衣的程开颜趴在桌上沉入梦乡,时而发出几声呓语的呢喃。

    “抓特务!抓特务!”

    “砰砰砰!!”

    “醒醒!不许你死!”

    他做噩梦了,梦里一个同样穿着军装看不清脸的年轻女人一脸焦急,不停的用手摇晃着他。

    程开颜睡得很沉,好像跌入了深层海底喘不过气来,甚至有种永远醒不过来的感觉。

    “小同志?小同志!醒醒!”

    耳边声音越发大了,直到列车猛地一个顿挫,程开颜把住桌腿稳住身体,这才睡眼惺忪的抬头看向身边:

    一个穿着件打补丁的土气大棉袄,面带菜色的农村大姐,腿上还坐着一个一两岁扎羊角辫的女娃娃,正有些担忧的盯着自己,脑袋靠得很近。

    哦……是隔壁座进京找知青丈夫的农村大姐尚翠啊?

    “咳咳……我没事,现在几点了?”

    程开颜喘着气问道,中午吃完午饭他趴在桌子上睡了个午觉,以至于手臂袭来阵阵发麻的刺痛。

    “没事就好,刚才看你都在打摆子了,是不是犯了疟疾?刚才广播报了时间是四点半,你瞌睡了四个多小时呢。”

    邻座的农村大姐尚翠见他脸色惨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水,递来一道手绢。

    尚翠和他是从南疆一起上车的,这几天的旅程中程开颜这身军装帮她们挡下不少麻烦,因此对程开颜颇为关注。

    “谢谢,不是疟疾,只是做了个噩梦。”

    程开颜摇了摇头,将手绢接过来擦了擦脸上沁出的冷汗,

    这是一张绣着荷花的白色手绢,程开颜这么一抹,顿时的湿了一大片。

    这年头几乎是人手一张手绢,被人戏称为手绢时代。

    抬眼看去。

    乌压压的人们穿着黑、灰、蓝、绿打着补丁的衣服缩在车座上瑟瑟发抖,列车员推着破旧餐车行走在走廊中。

    人们挤在狭小的车厢里,发出叽叽喳喳像麻雀一般的埋怨声,小孩的哭声,打牌的声音……

    脚臭,口臭,汗臭以及硫磺味杂混在一起,车窗紧闭闷得像大号的鲱鱼罐头,要是处女座见了高低得晕死过去。

    是的他穿越了,已经快一个月了。

    前世他是孤儿,长大后当了老师,每天的生活大概就是上上课,下班回家再写写小说。

    日子过得十分平淡,且无趣。

    却不料眼睛一睁一闭……

    当他再次睁开眼,已经躺在战地医院的重症病床里。

    鼻间翻涌着66消毒水刺鼻的味道,耳边听着炮弹枪声,眼前是一片带着血色的白布。

    那一刻他才明白,他这个老师放暑假缩在家里吹空调、看小姐姐视频,居然意外猝死穿越到了一九七九年的冬天,成了因为抓特务而差点死了的文艺兵?

    要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不会在晚上熬夜刷小姐姐视频……

    他白天再刷!

    顺便再把浏览器记录删一下,他也能死而瞑目了。

    或许是量子力学造成的影响,这具年轻的身体和他有着同样的名字,都叫程开颜。

    两人的命运却截然不同。

    程开颜二十岁,老家冰城人,出生在京城。

    父亲程开复哈工大学毕业,毕业后调往北大物理系研究工作。动荡年间程开复跟随七千余名北大师生,被下放到位于江西南昌的鲤鱼洲农场进行劳动改造,后来因病去世。

    母亲徐玉秀出自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前几年平反回城,在学校里当老师。

    程开颜是独生子女,因此没有像其他年轻人一样知青下乡。

    而是参军入伍,被分配到了最危险,最艰苦的南疆。但因为会弹钢琴进入文工团成了一位文艺兵。

    程开颜所在的南疆文工团响应号召,远赴战事前线慰问,他带着十四名文工团女战士直达老山战线对战士们表演慰问。

    一天晚上,程开颜发现有人正在盗窃机密,选择立即追击,在两人殊死搏斗中,程开颜胸口手臂被击中一枪,盗窃者也因被击中大腿肩膀被捕。

    就这样,程开颜参与抓捕,立下二等功,十一月月光荣退伍。

    既来之则安之,他早已经接受了前身的一切。

    ……

    “小心小偷扒手保管好财物,小心路霸紧闭窗户。”

    “瓜子啤酒汽水盒饭有没有要的?”

    “大娘脚收一下……”

    穿着青黑色制服的列车员大姐毫无生气的喊着,手里推着餐车在狭窄的过道里穿行。餐车老旧发黄,也不知是铝制还是铁制,瘦瘦长长,四方形,底部四个滚轮,后边一个黑色扶手。

    骨碌碌~

    “姐,来份盒饭。”

    车轮滚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开颜立马喊住售货员。

    列车员闻言一看,是个唇红齿白,长得十分俊俏的小年轻,心里头欢喜,用带着东北口音的普通话笑着说:

    “小同志要啥嘞?

    有土豆肉片的,有海米烧茄子,猪皮韭菜,熘鱼片,还有烧鸡……

    你要哪个?不带肉两毛,带肉的两毛五,烧鸡三块五。”

    这时候火车上还有餐车,也不是预制菜,所有的盒饭都是大厨在车上现做的。

    但现在是下午的四点半点钟,距离终点站京城西站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傻到花两毛吃一份盒饭,三块五角的烧鸡更是没人买。

    “来俩土豆肉片!”

    程开颜心里面门清,但饿得慌,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数五毛纸币出去。

    昆明上车时,他兜里带了二十块钱零用,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呢,不过穷家富路嘛。

    还有一千五块钱的退伍金,他让女战友帮忙缝在军大衣的内袋里,里里外外缝了两层,这是他几年的家当跟退伍金。

    “好嘞!不过咱们这一份可大量喽,两份可悠着点儿。”

    售货员大姐一听两份,下意识想劝,结果一看,得~

    脸都饿发青了。

    这俊后生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

    收了钱,大姐赶忙拿了两盒饭一筷子,让他赶快吃。

    程开颜没去餐车,把盖子一掀,土豆肉片香气喷人,让他有种馋得想哭的冲动。不知道咋回事,自从重生之后,他的饭量凭空大了好几倍,就像忽然开始二次发育了。

    火车盒饭是聘用饭店大厨,在火车上现场做现场卖。这时候烧的是煤炭,饭菜有锅气,也很新鲜。

    他听说各个车段都是做的当地特色菜,一场火车之旅能品尝到不同地方的特色。

    比如,到四川境内吃到干锅兔、到湖南境内能吃到臭豆腐、到东北能吃到酸菜粉条等等,给乘客带来了丰富美味的饭食。

    另外在这个需要凭票买饭的年代,火车上买饭不要票,只要交几角钱,后厨便按需做饭。

    很多人为了在火车上买一份丰盛的盒饭,提前几周就开始攒钱。因为盒饭菜量大肉多,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种奢侈的享受。

    喷香的土豆,还在流油的大肉片,还有吃得倍儿香的年轻人,无一不让四座里众人暗地里咽了口口水,心里更是暗道一声败家子儿,马上都到家了,一吃吃两份?

    他们这些人都是中午吃盒饭吃个饱,下午就饿着不吃的。

    程开颜懒得管这些,一边狼吞虎咽的扒起饭来,一边梳理着自己驳杂混乱的记忆。

    吃正香他忽然噎住了,噎得脸发红。

    隔壁戴碎花头巾,抱孩子的女人见状连忙递过来一个长了黄锈的搪瓷大碗,程开颜抄起就是咕噜咕噜一口。

    “谢了啊!姐。”

    程开颜胡乱把嘴一擦,水有点甜,他意识到里面放了冰糖,显然这是给小孩儿坐火车充饥的。

    火车上的盒饭虽然量大,但两毛的价格足够买一斤多大米了,不是什么人都吃得起盒饭的,这位南疆偏远地区的农村大姐显然不是吃得起盒饭的人。

    抱孩子的女人忽然肚子咕咕叫了声,立马低着头不敢看他,只是红了红脸把搪瓷碗接过来,临了来一句:“没事。”

    “吃吧,不嫌弃的话。”

    程开颜收起筷子凝了凝眉说道,还剩下大半碗递给尚翠,他这才吃了一两口。

    “不用不用,这几天多亏你照顾我们娘两,我们感激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好意思的吃你的东西,该是我请同志你吃才对。”

    女人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摆手,她不是为了饭才递水的,她也是受过教育的。

    “啊嘛,妞妞好饿~”

    但身边一岁多的女娃娃看的口水直流,黑不溜秋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用蹩脚中带着南疆乡音的普通话委屈道。

    “吃吧。”程开颜又劝,心想人们总说八九十年代是最好的年代,机会多,社会阶层并不牢固,以至于让键盘家觉得要是生活在这个年代,肯定能出人头地。

    但缺衣少食,食不果腹这是致命的问题,大部分人都处于温饱线。

    他并不觉得这个时代好,此刻他只无比怀恋那个能躺在家里吹着空调喝可乐,看小姐姐视频的黄金盛世。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万世不衰之经典。

    “谢谢你小程同志,等我在京城找到我们家老宋肯定还你,咚咚,快说谢谢叔叔。”

    尚翠咬了咬牙接过来,她也不嫌弃,一来她们娘俩已经饿了快一天了,也就女儿喝了些糖水。

    尚翠自己是没吃饭的,这会儿比刚才的程开颜好不了多少。

    二来,程开颜是个帅气的小年轻。

    尚翠索性就坦然接受。

    “蟹蟹蜀黍~”娃娃音软软糯糯的,很可爱。

    程开颜摸了摸小孩儿的脑袋,心说等你长大就好了,那个时代可饿不死人。

    这娘俩怪可怜的,一个人带着孩子从南疆农村跑到冰天雪地的北方来找跑路回城的丈夫,还是逃的票。

    他不太看好这位大姐能找得到知青丈夫,毕竟那首《小芳》唱得“好”嘛……

    呵……也就欺负农村人不能随便进城,介绍信,钱票,进了城还要担心被查暂住证。

    不到几分钟,母女俩将半份盒饭吃的干干净净,程开颜起身将两个饭盒交还给列车员大姐。

    吃完饭他准备散散心,这边太吵了,不过程炘没敢把包放那儿。

    提着包往通道一站,出了车厢果然是凉飕飕的,无处不在灌风。

    往窗外看,往东是一块早已结成冰面的湖泊,西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透过的满是雾气的玻璃窗看去,依稀能看见几十公里外,一座笼罩在冰雪中的城市,冰雪世界中,一盏盏灿烂的冰灯闪亮着,像极了神话里的仙境。

    “北方天气虽然恶劣了些,但景色确实很美,很唯美。”

    程开颜目光淡淡盯着窗外,左手按在玻璃上感受着指尖的丝丝冰凉。

    胸口上的枪伤还隐隐作痛,好像一颗藤蔓在胸口扎根血肉骨骼,蔓延生长。

    手掌按在缠着绷带的胸口,阵阵刺痛袭来,他才有了些脚踏实地的感觉。

    他忽然记起来自己貌似还有一门娃娃亲来着。

    是当初他刚出生时,他父亲程开复在跟哈工大的一个老同学定下来着,女孩貌似叫什么刘晓莉?

    似乎有点耳熟,但记不得了。

    有一年冰城那边来信说,这个女孩好像十一岁就考上了什么歌剧院去学舞蹈了。

    当时他还很惊讶,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就跑很远出去上学,在这个年代相当少见呢!

    娃娃亲这种事情,他一个后世人心里挺新奇的。

    不过随后他便想到冰城那边已经好多年没来信了,估计是断了联系,这门婚事……自然是无疾而终。

    不过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有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会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

    换个地址,换个联系方式就是再难相见。

    这时,列车咣当咣当再次发动。

    看着车周倒退的景色与前方即将到站的巍峨京城,程开颜将劳什子娃娃亲抛之脑后,心中不由升起豪情万丈。

    “一九七九年的京城,我来了!”


第二章 北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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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小时后,车辆到站西站。

    程开颜顺着人流出站,五点半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

    两边是亮的,这会儿京城主要道路上已经有了路灯。

    车站广场这里,更是用了水泥高杆钠灯,比后世的路灯还亮。

    程开颜前世无聊看过很多年代小说,知道不少年代文作者精神故乡:北京城的事情。

    四九年的时候,京城路灯数量就有一点四万盏。

    到了八零年伴随着京城电力供应调整,增加了对人民生活和农业的供电比重,城市照明重新起步,并逐渐驶入快行道,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万盏了。

    明亮的灯光下,程开颜看到城市的全貌。

    他觉得西站附近还是比较繁华的,虽然没有后世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高楼大厦,但也是多层建筑为主,有点土气但很踏实。

    这会儿北京城的不少街道上没铺沥青,一水儿水泥地,一到下雨全是灰味儿。

    街道两侧种的是国槐,还有挂着灯的门面百货小店,卖衣服的,还有门口就挂了个看不出颜色的白色布帘子苍蝇馆子。

    屋顶上都落满了雪花,侧面的墙壁上挂着宣传画:

    “生吃瓜果要洗净!”

    “一对夫妻一个娃,少生优育为四化!”

    “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程开颜拖着行李看了会儿,街道上蓝白色电车被自行车群裹挟着,完全是一片自行车的海洋。

    人们身上穿着黑色,白色,青灰色的衣衫,一眼看去有些还打着补丁,看上去很朴素平实。

    但程开颜注意到他们脸上都洋溢着一种自信阳光,朝气蓬勃的神采。

    程开颜收起自己这没见过世面的目光,往前走。

    终于在车站广场上,看到一个穿黑色大棉袄,看样子才十四五岁的丫头。

    程开颜愣了愣,这不是邻居家的小姑娘詹心语吗?

    “程开颜!!颜哥哥!”

    女孩似乎看到他了,脸上露出笑容。

    双腿不余遗力的蹦起来,手里还挥舞着一个写有“程开颜”歪歪扭扭几个大字的纸板,看上去颇为吃力。

    程开颜笑着上前去,“心语!怎么你一个人来了?”

    “嗨~徐姨在家里做饭,让我骑车来接你。”

    小姑娘拍了下身边的永久牌自行车,看上去破破烂烂,还别嫌弃,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最少也要一百六。

    “麻烦你了。”程开颜下意识客气一句。

    但詹心语不高兴了,噘着嘴说:“说什么啊!搞这么客气,我还指望着吃阿姨买的全聚德烤鸭呢!”

    “呵…哈哈,你这丫头还是真么贪吃。”

    程开颜失笑一声,两人经过一番打岔,距离拉近几分。

    “颜哥哥你来骑车,我载不动你。”

    小姑娘拍拍脑袋上的雪花,一边说道。

    程开颜也不墨迹接过自行车坐上去,拍了拍后座。

    小姑娘把帽子一带,一个起步跳了上来,手脚麻利的搂着他的腰大声说道:“回家!”

    程开颜骑着自行车缓缓远去。

    只不过时不时走错路线,被身后的小姑娘埋怨,还要用铁头功来撞个不停。

    “这边这边!”

    “哎呀!小颜哥真笨,自己家都能忘记!走错啦!向左边再向右边。”

    程开颜在大街小巷穿行,听着耳边质朴清脆的少女声音,一进进四合院,臭水沟子,门前的石狮子,贴着瓷砖的影壁,灰扑扑低矮的院墙,巷子角落的木头电线杆子,跟一排排远去的平行电线……

    像一张张过曝的胶片于眼中逐帧上演,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那么的梦幻。

    “啊……我真的来到火红年代了!”

    记忆与现实重叠,他开始在北京城的大街小巷里飞速的疾驰。

    与此同时,身后的小姑娘似乎也感受到他心中宣泄的情绪。

    她大声唱了起来,嗓音清脆像一只黄鹂:

    “美妙的春光属于谁!

    属于你和我……

    再过二十年我们重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

    歌声悠扬,清丽悦耳,明媚中带着无限的朝气!

    昏暗的天色中风雪飘摇,坐在后座的姑娘歌声悠扬,传遍大街小巷。

    没一会儿功夫,就到了校尉胡同,程开颜家就在这儿。

    往里面起了两百多米,一处不大不小的二进四合院出现在眼前。

    坐北朝南,沿着东西向的胡同而建,门口挂着门牌号56号,门前坐落着两个残破的石像,这是曾经前清三品大员的宅子。

    还没进门,四合院里就已经是热闹非凡,声音都传到外面来了。

    “哟~玉秀,你们家开颜那小子今天要回来吧?啧啧……南疆前线二等工,街道办都来送鞭炮和功臣之家的牌子到院儿里来了,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呢,真羡慕你。”

    “难怪今儿个弄这么多菜,我看看……嚯!全聚德的烤鸭,小半个月工资没了,真舍得啊!京酱肉丝儿,萃华楼的盒子菜……四菜一汤啊这是,阔气!”

    “这一套下来最少也要十五块了吧?”

    “啧啧十五块?我们家王南华只能在轧钢厂当个正式工,一个月才三十三块钱,一顿饭干掉他半个月工资。”

    “赶紧让你们家南华考个大学,我家赵瑞雪还没回城在乡下当知青的时候就争气考上了北师大,现在可是干部身份,一个月四五十的补贴呢!”穿花袄子的赵大妈很是得意的说道。

    “算了他没这个本事。”

    ……

    这边程开颜一边听着大妈们响彻天地的聊天声,一边推着自行车跟詹心语走进屋。

    四合院不大,住了六户人家,合计三四十人。

    在一进院看到之前嗡嗡嗡时期,被拆了一半的精美照壁跟垂花门,一进院这里没正经房间,是两个花房,几个杂物间之类的。

    过了垂花门就是二进院,两间正房连在一起,两边还有耳房充当厨房,住了程家和詹家,两家关系也是最好。

    东西厢房四间则住下了其余四户人家,王赵刘肖。

    他们家里人比较多,大多是附近街道办、单位分配的房子,有些住不下的,跑到一进院去住。

    而程家手里头是有地契的。

    走进院子里,地面被雪落满了,是一片白,歪脖子梧桐树底下还堆了个雪人。

    程开颜就看到几个大妈在院儿里站在程家厨房窗户外边往里头喵,嘴里嗑着瓜子儿,一边唠嗑。

    几个大妈也不怕冷,大冬天下这么大的雪的也要来凑个热闹。

    透过厨房的窗户,依稀能看到一个三四十岁温柔清秀的女人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做饭。

    这是程开颜他妈,徐玉秀。

    “哎哟!我天,大功臣回来啦!”

    住在东厢房的王大娘眼睛最尖,一下看到进屋的两人,立马扯着破铜锣嗓子高喊起来,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

    “老詹家的心语去接开颜了,好嘛,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粘着她颜哥哥,小跟屁虫似的,要我说干脆嫁给她颜哥哥得了。”

    “咯咯……说的就是。”

    “我说你们几个老娘们儿,在这念秧儿呢?我们家心语才今年才十五呢!”一个穿着灰色袄子的中年女人叫骂道,语气泼辣。

    这是詹心语他妈王樯,随后看向程开颜二人和颜悦色道,“回来了小颜,再不走了吧?。”

    “是啊,王姨。”

    这时屋里做菜的徐玉秀听到儿子回来了,连忙跑了出来。

    此时她还拿着锅铲,就这么倚在门框上怔怔的望着他,颤抖的喊道:“开颜!”

    “妈!”

    程开颜看着眼前这个系着围裙,手持锅铲的女人,灵魂深处的熟悉让他不由自主喊了声。

    他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徐玉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徐玉秀反手用力搂住儿子的背,眼眶红彤彤的,晶莹的泪水在里面打起转来。

    “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着呢吗?”

    程开颜扶着母亲的肩膀拉开一些距离,用胳膊比了个展示肌肉的样式。

    “得了吧,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跟女儿家家的还娇贵些。”

    徐玉秀嗔怪的拍打他肩膀一下,但又担心打疼了,就仔细瞧着他的神色变化,“进屋进屋,菜已经做好了,饭还要等一会儿,买了你爱吃的全聚德烤鸭。”

    徐玉秀抬手用衣袖抹了抹眼角的眼泪,随后看到儿子听到的烤鸭眼睛顿时一亮的样子,又乐不可支的说:

    “呵呵……还记得你这个臭小子当时入伍的时候,给你买了个烤鸭腿抱着啃,结果忙着吃烤鸭去了,都没看到我叫你,真是个贪吃的臭小子!”

    程开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是有这么回事。

    记忆中入伍时,徐玉秀给他买了只烤鸭路上吃,列车里他正抱着烤鸭啃,母亲跑过来在站台上冲他喊,但没听到。

    身边一起入伍的人说:“程开颜程开颜!快回头你妈在喊你呢。”

    等到他回过头看去,列车已经走远。

    那时候想的是,以后又不是看不到,没想到一晃时间,整整四年都没再见过一次。

    更没曾想前身因为抓捕特务,中枪倒地没撑住,直到程开颜这个来自四十年后的灵魂附体,这才活了过来。

    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前身会不会因为贪吃那一口烤鸭,而错过和母亲的最后一面呢?

    应该是会的,因为这具身体已经给出了明显的反应。

    交给我吧,会带着她老人家过上好日子的,程开颜心想道。

    ……

    “快进屋吃饭,小语你也一起过来。”

    母子见面,寒暄一阵,大伙人也散了,各回各家吃饭。

    程开颜跟詹心语,就被母亲拉到厨房里。

    这间由耳房改造的厨房面积不大,大概十个平方。

    头顶一颗昏黄的钨丝灯吊在房梁上,里面一个小灶台的对着窗户,中间一张红木四方桌,几张板凳,角落里乌压压的放着一堆蜂窝跟木头。

    “颜哥哥我就扯一根鸭腿行不行?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了。”

    小姑娘艳羡的看了眼桌上丰盛的饭菜,语气弱弱的说道。

    “你想吃多少吃多少。”

    程开颜笑了笑,没当回事。

    两人坐到桌上,上面四菜一汤,分别是全聚德烤鸭,京酱肉丝儿,盒子菜。

    还有一碟炒肝儿这是老北京人少不了的,最后一碗吊梨汤。

    “那我扯一根就走了哈,明天再来找你玩,就不打扰你跟徐姨了。”

    “嗯嗯。”

    小姑娘扯了一根滋滋冒油的鸭腿塞嘴里,嘴里哼着小曲回家了。

    过了一会儿,徐玉秀端着两碗饭走了过来,诧异道:“小语怎么走了?开颜快吃吧。”

    “嗯走了,谢谢妈。”

    程开颜接过碗筷开吃,一块鸭肉卷着饼蘸酱塞进嘴里,鲜香四溢比后世的强多了。

    最近好像二次发育了,饭量特别大,跟个无底洞似得。

    对面母亲徐玉秀解下了围裙,双手放在桌上撑着秀美的下巴,静静的看着程开颜吃饭的样子,目光中带着笑意。

    只要看到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自己做的饭菜,这是每个母亲都会高兴的。

    “开颜跟妈说说这几年在部队的事情呗,妈很好奇。”

    徐玉秀目光温柔的看了会儿,忽然开口问道。

    “那其实也没啥……”

    随后他就一边吃饭,一边讲在部队文工团里的事情。

    比如每天的训练,弹琴,然后到各个地方去演出。

    有时候还连续几个星期在部队里连轴转,和军人比,是不太辛苦的。

    还讲到文工团里的女同志,她们大部分都不是专业的,没怎么经过专门的声乐训练。

    就比如有个来自农村的姑娘,有个天生的好嗓子然后就被人送到文工团里来了,属于是能唱就行。

    那时候文工团还有个排练室,除了训练之外,有时候还有来自上海的女孩擅长英语搞了个专门的英语学习班。

    徐玉秀听完儿子这几年的经历,还是觉得自己从小教他弹琴是对的,在文工团里有个一技之长。

    她随后又问道,“挺好的,我听别人说部队里二等功是必须分工作的,你怎么回来了,是部队领导把你分回家来了?”

    “其实不是,我拿了退伍金就回来了。”

    “什么!”

    徐玉秀顿时拍桌子站起身来,气不打一处道:“那岂不是没工作?!没工作怎么行,你这孩子能分工作你不分,非要跑回来当个无业盲流,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还没能力。

    这年头能找个工作就不错了,你又不是知青,人家街道办的也不会像安排知青那样,来安排你的工作……”

    这年头据说有一千万的待业青年,尤其是知青返城之后,待业青年就更多了,光京城就有四十万!

    街道办门口每天都排着长队,知青们追着问,领导!什么时候有工作啊?

    就拿徐玉秀知道的,她们学校里,一个老师家的孩子回城之后找不到工作,托关系找了个扫大街带编制的工作,一个月二十几块钱,还说就这工作都有人抢破脑袋呢!

    “妈,你就别操心了,我心里有数的,我打算考大学,不要拣了芝麻丢了西瓜。”

    程开颜看着她逐渐严肃的神色,忽然有些头疼。

    徐玉秀眼中带着怀疑,自己儿子自己门清,左右不是个安分的主儿。

    不过为了不打击他,徐玉秀只好鼓励说:“那行,妈过两天给你找一套教材,你小子好好努力。

    西厢房的赵瑞雪考上了北师大,人家现在可是干部身份,妈也不说你考个什么清华北大,你考个像模像样的大学就行了。”

    “成!”

    程开颜点点头,听到赵瑞雪这个名字,记忆里冒出个扎着麻花辫的俊俏姑娘来。

    赵瑞雪名字好听人也漂亮,打小就是胡同里一朵花。

    这姑娘读高中的时候成绩就很好,没想到下乡当了几年知青,还顺便还考上了北师大,这种毅力还真是不得了。

    “退伍金呢?”

    这时,徐玉秀冷不丁的问。


第三章 回城从上缴退伍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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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程开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挂着温柔笑容的母亲,向自己伸出纤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啊什么啊?一点革/命自主性都没有!妈还能贪了你退伍费不成,给你存着娶媳妇!”

    徐玉秀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看着程开颜,眼里哪里还有温柔,只剩下狡黠的目光。

    程开颜一时无言以对,重生之后的第一桶金居然被交公,更是没想到她居然是这种妈。

    说好的旧时候的母亲都是贤妻良母型的呢?

    好嘛……

    别看徐玉秀已是为人母亲,但到底是曾经的大家闺秀,年轻时大小姐精灵古怪的性子还未完全消散。

    其实徐玉秀十八岁就嫁给了程开颜的父亲,到这会儿也才三十九岁出头,再加上改造那些年里,其实过得并不苦。

    人家在田里挖野菜,顶着大太阳锄地,累死累活一天才一个公分。

    徐玉秀在村小里教小孩读书,每天太阳晒不着,还拿好几个工分。

    人家村里还感激着她,时不时送点鸡蛋面饼给她,日子过得别提多舒服了,后来平反回城也是最先的一批。

    “怎么你不服气?”

    徐玉秀依旧是笑眯眯的,可一只白皙玉手朝着程开颜耳朵拧了过来。

    “嘶!!痛痛痛痛,妈快松手!钱在大衣口袋里缝着,别揪了!”

    程开颜耳朵一痛,一时痛呼起来,这可是前世当孤儿从不曾有过的待遇,此刻和母亲拌嘴打闹倒让他有种家的温暖归属感。

    “臭小子!翅膀硬了,你妈还收拾不了你呢?”

    徐玉秀呵呵一笑,当即扯过一旁凳子上挂着的军大衣,先摸了几个口袋摸出十几块钱,然后又在内袋里摸了摸,果然一叠纸钞在里面卷成一个圆柱形。

    口袋边缘细密精致的针线,令徐玉秀挑了挑眉,旋即将军大衣翻了个遍,最终找到几个缝补的痕迹,是一个个小花朵。

    徐玉秀心中了然,随后笑吟吟的道:“哟~大少爷出去几年怎么还学会缝衣服了?”

    “不会,别人帮我缝的。”

    程开颜埋头扒饭,脑中却不自觉冒出一个扎着大麻花辫子,穿军装娇柔中带着些许英气的女战友。

    “别人?关系不一般吧?”

    徐玉秀心知肚明,这针脚手法明显是个女孩儿的,转而又告诫一声:“你小子可别胡来啊,你还记得你有个娃娃亲吗?话说也有一两年没来信了。”

    “行行行,我知道了!”

    程开颜敷衍道,他对娃娃亲不感兴趣,都1979年了,还搞封建老思想那一套呢?

    现在可是自由恋爱的时代,不知道多少知青在乡下结婚生子,孩子都五六岁了,城里爸妈都不知道。

    例子多了去了,回了城又是一波鸡飞狗跳。

    不过这退伍费上缴就上缴了吧,他有的是法子赚钱。

    刚才说让她老人家过上好日子,这一千五百块钱上缴,也算是孝敬她老人家吧。

    “嚯……有一千五呢?难怪你小子一下没忍住拿了退伍费就跑回来了。”

    徐玉秀此时已经拆了线,舔了舔指头一张张数完,有点惊喜的说道。

    这时候,在公办高中当老师,新进的老师一个月二十六块钱。

    徐玉秀是本科学历,教书到现在快二十年了,再加上职称因此一个月工资是五十八块钱。

    虽然比不过专家教授动辄一两百的工资,但五十多块钱的月工资现在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据官方统计,这年头全民所有制年平均工资在八百零三块钱左右,实际上可能得大打折扣,普通工人年工资大概在两三百,折合下来二三十块一个月。

    一千五百块,相当于一般人四五年不吃不喝才赚得到,当然这的确是程开颜花了四年攒下来的工资。

    不过部队里没工资这一说法,那叫津贴。

    入伍时间越长,津贴越高。

    头年六块钱,第二年七块,第三年八块,第四年十块。

    即便是程开颜入伍四年,一个月十二块钱,多的两块是在南疆战事一线,战时津贴多发两块钱。

    平时吃喝穿用,花不了什么钱,再加上程开颜是二等功,也就是退伍费可能要高一点,按照退伍士兵安置条例,是要上涨10%的,这才有的一千五。

    “别说了,都是孝敬您的。”

    程开颜心里在滴血,但脸上表现得毫不在意,满脸都是孝敬老妈的笑容。

    “咯咯~瞧你这话说的,我的不就是你的,喏…给你十块钱零嘴,管两个月哦!”

    徐玉秀很满意儿子的孝顺,掩嘴一笑抽出十块钱拍桌子上,起身走了。

    十块钱零花钱管两个月,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程开颜看着老娘的背影嘴角一抽,他已经能预想到以后日子是怎么过的了!

    不过这是七九年,改革开放刚出台没几年,十块钱相当于半个月工资呢。

    省省应该还够用。

    不行!

    拥有自己的小金库,势在必行!

    程开颜有点心忧,男人手里头没钱可不行!

    他没想从老妈手里头要,老妈这里面一个人生活虽然节俭,但身体不太好,吃药也是一笔开支。

    这一千五退伍金不算什么,给了就给了,大不了再赚,况且本来就是她的……

    ……

    “赶紧洗个澡,身上臭死了!”

    吃完饭,徐玉秀收拾好东西,一脸嫌弃的吩咐道。

    这话居然让程开颜有种后世大学生放假回家的感觉,头一天你是我的心肝宝贝,第二天就各种嫌弃。

    不过程开颜坐火车好几天没洗澡,再加上火车里面闷得很,身上确实一股味儿。

    这年代的人洗澡,还真是个难事。

    烧水洗吧,废柴火跟煤炭。

    去澡堂子洗吧,要花钱。

    就像现在,程开颜站在厨房里一个有下水管道的角落,提着从锅里舀出来的两桶水,倒在一个大红色澡盆子,一时间厨房里雾气弥漫。

    这种叫坐浴,程开颜记得以前年纪小的时候,就被按在澡盆里,一瓢瓢热水倒在身上,烫得跟杀猪褪毛似的,关键徐玉秀还一个劲儿的觉得不烫。

    回忆了一番美好记忆。

    他刚脱下衣服,窗户边一道道寒气冷得他鸡皮疙瘩炸开,冷得身子直哆嗦,他忍不住扯着嗓子喊:“妈!要不我去澡堂子洗吧?”

    “你要去澡堂子洗?败家子儿!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一张澡票一毛钱,没个两三毛你还洗得完?你钱多烧得慌是吧!”

    院子里,徐玉秀搬了个板凳正在水井边搓衣服,听到屋里动静笑骂道。

    这边儿,程开颜洗完澡再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整个人舒坦极了。

    回到自己房,空间不大不小,大概二十几平。

    也难怪从小到大院子里的同龄人都羡慕他,这年头的独生子女可太少了,哪家没两三个孩子,一间屋子住四五个人都不算什么。

    一张酸枣木打的单人床,窗户边一张书桌,书桌旁边坐落着一个书架。

    上面放着程开颜从小到大看过的书,还有徐玉秀做的教案与笔记,甚至还有学生的作业本,显然程开颜不在家的日子,徐玉秀那这里当书房在使用。

    最显眼的还是角落里一架钢琴,程开颜走近了一瞧,琴盖中间刻着金色字体:STEINWAY。

    嚯!还是施坦威。

    据母亲所说,这架钢琴是从外祖母小时候练琴时购置,当时徐家还是京城的书香门第,请了一个法国女人作为音乐教师教授钢琴,这架施坦威也是在其建议下购置,五千大洋呢!

    后来家道中落,只有这家施坦威当做传家宝一直留了下来。

    承载了外祖母和母亲,还有程开颜小时候练琴的时光。

    “嘎吱~”

    程开颜缓缓打开琴盖,木材质的琴盖历经几十年,表面早已斑驳不已,有不少碰撞的痕迹,不过其他地方依旧像刷了一层油似得光滑,母亲保养得很好。

    “叮咚叮咚~”

    手指像触动肌肉记忆似得,下意识在琴键上弹出一个和弦。

    虽然音色有些失准,但听着耳熟中带着淡淡忧伤的旋律,一个名字很快跳了出来:风吹过的街道。

    “嗯?我的记忆……”

    他神色惊疑不定,因为此时他赫然发现,前世听过的曲子,看过的小说……都在脑中纤毫毕露的任由他调用。

    金手指?超记忆?

    念及此处,程开颜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放松的倒在柔软的床上,侧着脸轻嗅印花被单上洗衣粉与阳光暴晒的味道。

    从未有过如此美妙的开局!

    或许写写文字,做个文抄公或许会不错?

    念及此处,阵阵疲惫席卷而来,躺在床上的程开颜渐渐沉入深海。

    “嘎吱~”

    院子里洗完衣服的徐玉秀,将衣服晾好,推门走了进来。

    徐玉秀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毫无睡相的程开颜,无奈的一笑,“臭小子!大冬天睡觉连被子也不盖!”

    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既然回来了,看来成婚的事也该提提日程了。”

    徐玉秀心想,转身坐于桌前,执笔写起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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