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熢火之下
横霸 著
类别:历史军事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4277612
特别纪念小知闲闲,抗战普通人的平凡故事,平凡人简单抗争才是这个世界主旋律,缅怀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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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消息灵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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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rning》
警告,看以下内容,请务必先看小知闲闲的《烽火逃兵》!
否则,我保证你根本看不明白。
抗战类型以可读性衡量,烽火认第二,绝无一本可称第一。
横霸说的!
续写本书的也不是专业作者,不喜的欢送淡淡离开,九连不接受喷子,你喷初一,横霸绝对喷你初二到三十。
这话,逃兵们说的⋯
第1章消息灵通
兴隆镇治安军营。
作为接近太行八路军前线要地,军营常驻一个班鬼子教官,北面梅县城驻有重兵,有电话随时可以联系。
军营正好作为弹药中转补给点,便于对附近炮楼补给。
治安军王营长接到围剿八路命令,带着大队人马北出布防。
八路军独立团四个连。
王营长前脚刚走,他参加的围剿目标独立团二连跟九连,却不费一枪一弹就摸了王营长老剿!
二连跟九连装备差不了多少。
二连长高一刀心里鄙视,这节骨眼上发现胡杂碎干的好事!胆儿真不小,不仅跟汉奸私下联系,还是李有才他姐夫,这违反了多少条纪律?
却又大喜过望!强自镇定。
这事,没完!
二五八团才够结婚资格,真当纪律是闹着玩儿么?
他心情变得愉快,即使还在敌占区,后有鬼子骑兵追杀、到处有治安军搜索,都不算个事,
他在盘算着如何从胡杂碎,从又臭又硬的九连里榨点油出来!
这么大一个治安军仓库里,竟然连一支完好的枪都没有,子弹却多的吓人,圆头的尖头各种没见过的一盒盒未开箱。
木柄手榴弹多得直接晃瞎了无数狗眼!
鬼子看不上收缴国军部队杂牌枪支弹药!直接配发给各地治安军、警察、侦辑队,以及卖进黑市。
仓库里存粮多了去了,高一刀头回遇上,明知全搬走绝对不可能。
九连机枪打得好,几乎人人都会用望远镜测距,那玩意儿⋯用处不大,九连有几具掷弹筒,射击要领么,安排了手下田三七进了九连窝。
想了半天,九连穷得真没什么东西值得自己惦记,除了不要脸…
这种感觉很好!
还是出去转悠转悠,会让感觉更好!
两百多号,独立团八路,加上秋风游击队,傻呆在治安军军营里,穿着打补丁五花八门的军装,来来往往,一个个不可告人小算盘打得丁当响,看上的东西直接打包带走,大包加小包,人声鼎沸。
也有不合群者。
一伙八路东例西歪躺在治安军床上睡大觉,呼噜声此起彼伏,不用说,肯定是九连的歪瓜裂枣,还梦中带着笑。
嘚瑟⋯
你笑,我看你笑,等会就让你哭!
走过营房的高一刀啐了一口,背上的三八大盖上了刺刀,寒光闪闪。
同样一步三得瑟。
不过更威风,有气势。
身后两狗腿子恨铁不成钢的摇摇头,在敌人窝里都敢睡大觉,九连确实是烂泥!这能扶得上墙么?
治安军营位于兴隆镇东,没有不长眼的敢到附近转悠!暂时没人知道已换了主人⋯
伙房。
熬了半辈子稀粥的炊事兵王小三,从没这样阔气过,仓库里到处码着成堆的粮食,简直是穷耗子掉进了米缸里。
太多粮食有些晃眼,可咋办呢?
又是欢喜又是愁!
当然,良好的节约习惯是一种美德,于是,炊事班习惯性的熬了几大锅能照见人影加了肉的稀粥,蒸了白面馍。
五大三粗的罗富贵在伙房折腾了半天,这头熊出奇愤怒,双手揪住王小三的衣领:“你佬佬个缺心眼儿,那么多粮你弄个粥⋯偏偏还能照见人影?你成心的还是你傻?”
“爱吃不吃⋯哎,哎…你放下⋯”王小三怒了,双手使出吃奶的劲也没能扯开那只丑陋粗手。
那熊另一只手扯住装刚出锅一筐馍,顺手就往灶台上的布袋里倒⋯
一个罐头没捞着,熊心里原本就憋闷,收了一筐馍,大手一拨拉,推开王小三,失望中,出门,扬长而去。
旁边帮忙烧火、和面的战士,看看山一般的排长,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弹药库里。
算见过世面的缺德丫头,头顶个歪指青天辫,系了红头绳,英姿勃发,辫儿散开成一朵花,瞪着赤红眼珠子,流着口水翻腾。
忙碌了一早晨,随身挎包里,东西扯出来,再塞进去,再扯出来,又塞⋯
包里实在没法再塞,傻眼后悔:为什么包会这么小?
两撇缺德眉,愁得快揪到了一块,太多的东西直晃眼。
斜对面伙房里骡子争吵声不断传来,眼珠子一转,抬头从门缝里瞅着,正好看到跟王小三打完嘴仗,骂骂咧咧出来的罗富贵。
冲天的马尾向后垂,抬头起身,脸上挂满贼笑。
扯开清脆嗓子:“死骡子,赶紧过来。”
罗富贵在伙房取得悲伤胜利,侧着身子,一只脚刚迈出伙房大门,缺德丫头破啰嗓音就传入耳中,心里一个激灵,大清早遇到缺德丫头:准没好事。
“死丫头,又发什么疯?”罗富贵一脸晦气!想跑。
“你跑一个试试!”
那熊不情不愿转身挪步过来,一把推开门口阻拦的一个二连兵。
另一边的吴石头傻笑,二连、九连联合把守着弹药库。
“臭没良心的,过来把这手榴弹子弹再扛两箱。”小丫头开始命令。
“姥姥的,你是不是傻啊?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带两个就行了,还不如多背点馍实在。”罗富贵斜撇着眼。
“你背不背,嗯?”小鼻子里的声音高八度。
“背,我背还不成么,死丫头,一会走不动,别让背你就成。”罗富贵没敢拒绝,原本背着三个大包,现在变成四个,其中一个包里全是馍,正透过布袋往外冒热气。
一破毯子包了两箱沉重的箱子,一箱子弹一千五百发!六十斤⋯
罗富贵满身土,脏兮兮没洗过的脸,一脸怒气出了军火库。
军营没他块头那么大的衣服,被安排埋在坑里,伏击鬼子骑兵斥候得手后,身上就全是土,使出吃奶力气撵上队伍,身上穿满身泥的破军装。
小红缨歪着头,缺德眉上扬:“看你那德性,仔细点,毯子别整破了。”
军营指挥部。
胡义坐在屋里桌前自然呆,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鬼子伪军情况不明,两眼一抹黑,不敢贸然行动,得等电话。
高一刀自认为抓了胡义把柄,不跟胡义等那高科技玩意儿电话,在外边溜达了一大圈,仓库里好东西太多。
原本以为姓胡的会要求分赃,那才实在,姓胡的好像忘了这茬,眼骨碌一转。
那就不管他了,溜达到仓库,身后跟着一群明晃晃刺刀。
吴石头跟小甲站的笔直,共同看守弹药库。
一个眼神后,吴石头被二连兵偷袭直接给绑了,没多大会儿,分散在四周的兵开始往仓库汇集,诺大的弹药库,仅一会儿就空了!
高一刀难得大方一回,跟着一起的友军秋风游击队,也进行了弹药分配,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子弹!直到装满子弹袋为止!
眼见能动弹的战士们早已全副武装,腰上有鬼子子弹盒的,压的皮带蛇一样弯弯扭扭,背子弹袋,向下坠得厉害,装了太多的子弹,估计走不了几里地,子弹都冒出头,袋子不撑破才怪。
成箱的子弹,手榴弹一溜排开。
闪瞎了无数钛合金狗眼。
这么多的弹药,完全出人意料,一群土包子们心花怒放,连续跑了好几天路,人生赢家莫过于此!
二连兵瞅着卧房屋里钻的罗富贵,一脸的鄙视:背三四个包来回窜,不嫌累的荒?到处都是弹药,谁希罕你那点破家什件儿?
九连兵,除了睡觉好象就在打仗,或者偶尔训练,要不就在逃跑。
在二连眼中,九连拼刺都不练,训练全白搭,成天三五一群身上绑了树枝扮乌龟,钻屋上房有屁用。
秋风游击大队人数不多,子弹袋全装满,战士们并没有放弃,在伙房里到处找袋子,没打算放过军营里所有有用的东西。
剩下的破烂枪械,配件,一样不放过,六七十斤重的老虎钳铁圪瘩也被游击队两战士抬了出来。
被松了绑的吴石头,哭丧着脸找小丫头报信去了。
两歪扭的小辫正晃晃悠悠的到处巡视,背包里的东西有点沉,终于得瑟到胡义发呆的屋里,怒气冲冲的将包扔到胡义面前桌上。
拿起桌的高级钢水杯就往嘴里灌。
胡义眯着眼,眼缝瞅着对面那歪扭的小辫,有些奇怪,明明是挎包,偏只能背在背上。
小红缨叹了一口气:“弹药太多,高一刀那缺德货正在分家产,愁死了...”
“又不是分你的,哭丧着脸干什么?”
“⋯”
铃铃铃⋯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吓了俩正大眼瞪小眼的脏脸一跳。
胡义一把抓起电话,却没说话,电话那头传来烦燥的声音:“叫你们副营长过来接电话!”
“你谁啊?”胡义压低声音。
“管我是谁?让你们副营长接电话,赶紧去!误了事你承受不起!”电话里透出不耐烦。
“营长不在,带着弟兄们昨天走了。”副营长也是营长。
“放屁,不是让他留在军营的么?这不省心的,现在军营里还有多少人?”
“十九个弟兄,留着看家。”
电话里沙声声提高:“你们班长呢?“
“今天一大早就出去巡逻去了。”
“放屁,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们会大清早出去巡逻?是不是在赌钱,赶紧去叫。”
胡义一头黑线,那留下来的班长正被绑着,躺在柴房里,正跟老秦友好的谈着心,不好去叫:“真出去了,一大早就往西,说是有什么事要去镇里办,等会儿就回来。”
声音不紧不慢。
“这狗日的,大清早的钻哪娘们裤裆去了?记住,让你们班长一回来,立即派人向东搜索,发现有情况不要声张,赶紧给我打电话汇报。”紧接着电话被挂断了,传来嘟嘟声。
汇报?现在老子不就在你们窝里么?你谁啊?我都不知道,汇报个屁!
小红缨好奇的看着这电话:“你在跟谁说话?”
“不知道...”声音里带着火,这样的电话接了七八通。
没多久,电话又响起来,胡义抓起了电话,狗汉奸李有才急促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喂...”
“是我!”
“皇军骑兵正在向南追击,说八路往西边跑了,李有德倾巢出动,在西边建了防线,断了八路后路,县城皇协军昨晚集结,向南到你们军营,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抓住那伙八路指日可待。”就几句话,幸灾乐祸说完,也不带听回话,电话啪的一声挂断,听筒里传来一阵忙音。
胡义放下电话,看着桌子上的地图,沉思…
形势恶劣,东、北、西三个方向全是鬼子、伪军,南面一马平川,是鬼子重兵集团结地,往那边,根本想都不要想。
四面皆敌。
猫在这也不是办法,最多两天,出去的治安军就会回来弄粮食,一个不小心就会暴露。
鬼子骑兵已经从东部南下,算算时间,应该还在搜索,暂时没找到自己一行行踪。
目前,出路只有向东和向西,东面伪军建立的封锁线,一旦被发现行踪,绝对全军覆灭!
鬼子会怎样判断?
结果迟早都会弄清自己动向:西。
只有李有德的治安军,是最合适突破方向,但是,如果不能一举突破,以鬼子骑兵机动能力,一旦咬上,前后受敌,同样可能全军覆没。
进了山,骑兵就是个鸡肋玩意儿,现在弹药不缺...那挺民24,李响不是在么,至于枪机故障...
李响已经把民24拆了,小红缨正在旁边蹲着,歪辫在左右摆动。
枪机外壳水筒有些变形内凹,枪机部弯曲变形,不能复进,修复难度好像不算大,冷却水筒外壳变形影响不大,不漏水就成。
枪机变形,这个好解决,在老虎钳上校正过来应该能成,再把枪机挫小一点,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李响把枪机用老虎钳压住,找了根废枪管借力,正在慢慢的撬动,一会儿后,复位成功!再微调,嚓,枪机从中间裂开,一变俩,直接报废。
看得李响傻眼,彻底没有了脾气。
意外有时会让人吃惊、受伤,有时候给人惊喜!
当满仓鬼鬼崇崇来到正蹲地上陪李响唉声叹气的小红缨后面,从怀里摸出一个铁疙瘩,递了过去。
红缨接了过来,左右看,不懂这什么玩意儿,不过,跟李响折腾那玩意有些像。
丢给在旁边帮忙的骡子,骡子接过,这不就是民24的枪机么?瞪大丑陋的熊眼:“姥姥的,你在哪找的这东西,不就是备用枪机么?哪来的?”
满仓有些腼腆:“本来就有备用枪机,我趁他们不注意,偷偷藏了一个。”
⋯
骑兵大尉带着一百多骑,自诩平原上狂风,在平原上疯狂打转。
开春后,唯一下了一次的小雨过后,平原地面湿滑,战马一脚下去,一个坑就出现,地面的土不实,如果快速奔跑,有可能会折断马蹄。
骑兵变成步兵,拢成一团,大尉仔细地看着地图,身后的鬼子们牵着马,分散的游骑兵,逐渐的归队,下雨前,八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以为这样就能逃脱么?没有地利,在平原上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我玩死你,就那么点大地方,八路能跑哪儿去?
北面肯定没有,东面,治安军在拉网式推进。
八路如果不是耗子钻了老鼠洞,那么就只有两个方向,向西或者向南,南边么,有皇军大部队驻扎,那不可能。
为防万一,还是叫过一队骑兵斥候,去南面友军部队打探消息。
目前,八路最大可能,绕过梅县去了西南。
大尉白手套沿着地图一路指,兴隆镇。
地图上标注:治安军营,北面是梅县县城,西面山脚治安军李有德部布防。
第一章完。
恳请各位兄弟下载个起-点读书看个正版,支持作者君熬夜混包烟抽,我们一起把逃兵坚持到底。
第2章 带不走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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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呯”高一刀踹开虚掩的门,破门旋转扇出一阵风,哐当一声撞到墙上弹回。
屋内胡义双臂支在桌上对着地图出神,连头都懒得抬,对面的小辫转过头,立即黑脸。
高一刀回瞪了一眼,觉得无趣,两步跨进门,眼前一亮,桌上有个簇新的不锈钢水缸子,下意识就伸手。
手还没到,小瓣儿眼疾手快,将闪着银光水杯拖走,水溅了半桌子。
撇了一眼,怒火直冒:“臭不要脸,你没水壶么?”
说完再腾出手,拽住桌子上的挎包带,拖到桌子边缘,斜过身体,把小辫从背带中间钻过,将挎包从桌上拖下来,猛的一沉,打了一个趔趄。
站稳后把那水杯提起,重重敲在胡义手边,狠狠盯着发愣的高一刀:“你来干什么?”
“我干什么?难道还要跟你汇报?”
“哼哼,也不看看你那德性,你配用这杯子么?”
“哎呀,你不捣鼓那破机枪么,啥时候又回来了?”
“破机枪?眼红了?关你事么?别套近乎,姑奶奶不吃这一套!”
“我跟姓胡的有事商量,想听么?”
“你都在外边转三遍了,不就是来打探消息么,商量个屁!”
说完转身,准备出去。
高一刀反应过来,一把捉住小红缨胳膊:“缺德冒烟的,上次欠你的手榴弹,子弹⋯还有人情,嘿嘿,今天全还你,一次清帐!”
很明显,欺侮人,现在这地儿,自己背这包都吃力,九连齐装满员,这时候来还债,能安什么好心?
丫头怒火冲辫,眉毛向上一挑,眼骨碌骨碌转:“嘿嘿,好你个混帐不要脸的高一刀,姑奶奶待你不薄,你承认吧,你是吃饱了撑的?嘿嘿,你非要还也行,你给我还到酒站去,卑鄙无耻小人!”
用劲挣脱高一刀,眼睛滴溜溜一转,又一转,出了门,那眼神,看得高一刀打了个冷颤。
高一刀讪笑转回头,见胡义根本没搭理他,没找到由头搭话,重重的坐在胡义对面小红缨刚让出来的凳子上。
愣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到底有消息没有?”
胡义仍然没抬头:“鬼子骑兵在东,北面有治安军,南边走不了,西边李有德。”
“四面楚歌?嘿嘿,那还讲什么,就李有德那几条破枪,咱们这么多人枪,直接端了他们的炮楼就进山,今天晚上就出发。”高一刀大喜,趁着胡义没注意,伸手就去拿漂亮的杯子。
杯子被胡义抢先一步拿走,再次缩手的高一刀也不在意,补充了一句:“你在这等半天,最后,还不得按我说的干?”
已经商量了好几次,高一刀一直坚持直接往西打回山里。
出发时间和方向,意见勉强达成一致,看起来还挺融洽,至于具体行动路线和方案,司令官跟参谋还有分歧。
高一刀用手敲击桌子的地图声音越来越大,胡义眼睛越发的眯成了一道缝,眉头都快收在一起,渐渐,两人融洽的氛围变得有些针锋相对。
胡义用手揉着头,不紧不慢道:“走落叶村,伪军炮楼怎么打?要打不下炮楼就白搭,李有德兵强马壮,炮楼他装了电话,一旦被拖住,鬼子骑兵要不了多久就追上。”
高一刀冷笑道:“鬼子到处设卡,我晚上走,只要不向北去,鬼子伪军根本拿我们没辙。”
胡义在地图上划了一条线:“向西走?不到一个小时,鬼子伪军就会得到消息,侦缉队的人散得到处都是。”
高一刀看着地图上胡义画的线,抬手指着地图上向西的位置:“咱们这两百来号,从这儿出,哎呀⋯还真麻烦,兴隆镇治安军,一个营有三百来人,加上梅县南下的鬼子伪军,人数差不多上千!”
胡义:“硬拼不行!”
高一刀眼睛一转:“我看这样,治安军窝里衣服不少,我们穿上冒充治安军,就算汉奸们发现了,有谁敢在老子头上动土?”
胡义敲了敲桌子:“治安军出去,连换洗衣服都带走了,剩下的衣服破烂二三十件,数量不够。”
“咱们晚上走不就行了,黑灯瞎火的谁敢靠近看?”
“你觉得⋯鬼子、伪军没斥候?”
高一刀有些无语,再次提议:“我们扒了那些治安军的衣服,不就有五十来件?”
“算上秋风游击大队,咱们两百多号,走个屁。”胡义将明晃晃的缸子砸桌子上。
高一刀立即抢过了桌子上的水缸,取得了胜利,赶紧掺满水,捧着吹,不再说话。
一会儿后站起来,在桌子旁边,来回踱着步子,眼睛却一直在看胡义在地图上写写画画。
这样的地图高一刀包里也有一份,从酒站缴获的,看着胡义作的那些记号,跟自己包里的有些相似,眼睛随着铅笔乱转。
眼见胡义抬头,连忙把眼睛别开,杯子藏到身后,脸不红心不跳,寻思:望远镜测距,掷弹筒,不如学地图。
胡义丢下铅笔,四平八稳坐下,歪着头看着来回踱步的高一刀:“你提意不错,换装,应该可以混过去。”
高一刀:“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这么多人,就算全装伤员也抬不完!”
胡义鄙视:“那还不简单,剩下的人找黑衣服换上,不就成了侦缉队了么?侦缉队夜行,谁敢打主意。”
“有上百人的侦缉队的么?”
“要不就说是你黑虎寨的?”
“我就是黑虎寨子的大爷,咋的?”
逃跑的方案总算定下来,接下来就是去扒治安军的衣服,先穿上治安军衣服,再去镇里去弄黑衣。
...
骑兵大尉看着眼前摊开的地图,一个斥候回来汇报:“东面回报,没有发现八路踪迹。”
从南面回来的斥候,传来的消息也是没发现有八路活动。
鬼子大尉思索半晌,那么,八路的去向就只有一种可能性:向西。
狞笑着在地图上画圈,铅笔再次从梅县一直向南划过兴隆镇,停顿一下,再向南,却没什么头绪。
又思索了一会儿,从昨天到今天,八路又不是铁打的,不可能没休息。
西边兴隆镇有治安军布防,也没发现八路踪迹。
这土八路也是人,不可能上天也不可能入地,如果这八路找地方休整的话...笔又回到兴隆镇,以此为中心,画了一个大圈。
大尉有些不解,这一片都是开阔地,没有能提供八路躲避的地方,兴隆镇驻军一个营,八路要从这过不去⋯不对,兴隆镇治安军受命去了北面,从梅县向南一路布防堵截。
大尉眉头终于舒展,土八路,难不成是跑到兴隆镇去了?
在治安军窝里?这个世界有那么疯狂?他犹豫了一下,还真有这可能!
如果等到天黑,八路再逃跑,向西,一直走下去,目标就是李有德防区!
当即下令:“骑兵斥候,立去兴隆镇打探消息,不能惊动军营里的人!”
此刻,聪明的骑兵大尉坐骑,与胡义的中正步枪,直线距离为一万三千五百三十八米。
军营里乱成一团,孟队长看什么都顺眼,全搬走又没这能力,正在那哀声叹气,老秦带了一个班,往镇里去找黑衣服。
民二四重机枪被抬到操场,时间到了下午四点过,军营慢慢安静,提着大包小包的土财主们对这大家伙充满好奇,没有一丝睡意,某些人除外。
对接下来的行动孟大队长并没发表意见,这片地形不熟,他只对军营里的东西感兴趣。
民24脚架弯曲变形,这不影响射击。
满仓压入了一条弹链,拉动枪机,双手握紧握把,压下扳机,一条火舌从枪口喷出,低沉的嗵嗵嗵⋯声在阴雨天空里回荡。
子弹打在军营土墙,泥土飞溅,几排整齐的小孔出现在墙上。
250发的弹链,打了一半时,头上挨了一记,才停了下来,子弹精贵着呢。
土豪们看到大家伙喷火:“啧啧,这家伙贼牛,打鬼子骑兵,一扫一大片。”
“那么重,四个人才抬的动吧?”
⋯
军营以东。
马良带着一个战士趴在军营东面地上,一个浅坑,坑里没有积水,水早钻进了土里,已经发胀,全身泥人一般,带着连长的望远镜,向东望了大半天,眼睛都花了。
远远的,看到从东面地平线出现了一个黑点,前进的速度很快。
“排长,应该是鬼子骑兵斥候!”惊骇带着欣喜。
马良抢过望远镜,看了几眼,立即让身边的战士回军营报告。
被鬼子骑兵发现不要紧,身上穿的是治安军军服。
马良趴在泥坑里继续观察,打算到天黑时才回去,身着治安军服,巴不得骑兵过来!
到达军营东边的鬼子骑兵斥候,同样发现一个人影,望远镜里,那,应该是治安军!
突前的继续向兴隆镇前去侦察,准备过去问问情况,另外两个分别向南、北包抄侦察前进。
第3章 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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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骑兵来得太快,得到消息的军营炸了锅,胡义趴在桌子又开始画图,高一刀爬上伪军哨楼,用望远镜四下张望了半天,天空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没有发现。
操场上,四下一片安静:“那缺德冒烟的玩意啥时候又丢了个辫子?”
“对啊,早晨的时候都是两辫的,这没多大会儿,怎么又少了一个,那辫还会跑路,跑后脑勺去了?”
嘀咕的人声调渐渐升高,背着大包小包的二连战士瞪大两只大灯泡,看着那根独辫慢慢的转了过来,故意:“哎呀我去……这缺德冒烟的辫子上午下午还会变几次,孙猴子变的么?”
在军营里惬意踱着方步的,当然是二连眼中那缺德带冒烟的小红缨!
只不过,那小脸上洗得干干净净,衣服也换了件黑绸衣,不知道是老秦从什么地方搞来的,都快认不出来了。
倒背着双手,跟团长一个模样儿,一步几晃荡,听到二连的兵在那阴阳怪气说话,也不搭理,心道:一群土八路,知道个屁,懒得跟你们说。
后边跟着那只黄绒绒的小鸡崽子,左蹦右跳,往营房区踱了过去,后面还有个警卫:徐小。
二连的战士们眼睛一直跟在那颗独辫上,直到独辫转了个弯,再也看不见,心不再烦。
得瑟的辫子跟着跑到了前面的小鸡崽子,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了下来,回头命令:“把鸡装到袋子里。”
屋里正在绑袋子的熊,听到有人说话,话中有鸡,头抬的飞快,正要跟着起来,看到徐小正在往口袋里装的那玩意儿,咽了口口水:“你这鸡崽子是鸡么,尽瞎说,呃,你要这么多没用的子弹干什么,屁用不顶。”
罗富贵面前的包又增加了一个,变成了五个,不断的发牢骚。
胡义没有开会的习惯,坐在桌子边的老秦跟孟队长嘀咕,说什么胡义没有听,这也是一种境界。
高一刀下了哨楼,四下溜达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不知不觉的就又转到了胡义坐着的那门口。
这次没有踹门,因为门本来就没有关,大步进来,照例伸手去拿杯子,老秦、胡义的没机会,老孟面前的杯子到了高一刀手中,一仰头,里边的水瞬间就空了。
砰,杯子砸在桌子上:“胡参谋,把水倒上。”
胡义没理他,老孟忙提着暖瓶把水倒满。
“胡杂...参谋,鬼子骑兵已经跟了上来,我看,我们的计划得改改。”
“是要改改,你有什么高见?”胡义抬头盯着高一刀。
“反正现在冒充伪军,要不,咱把鬼子骑兵引到这军营里,我几刺刀拼死他娘的。”高一刀觉得这主意不错。
“好,好办法啊,等会儿天黑后我们跟孟队长先走,你们二连就在这里跟鬼子骑兵拼刺刀,那⋯就这样说定了?”胡义戏谑。
四个部队主官都到了,有点像开会的样子,高一刀被堵的不说话。
老秦直接奔主题:“九连的人跟物资都打包好了,等天一黑就出发,老孟游击队带的东西太多,我建议没多少用的就少带,这治安军军营,咱们随时可以过来,放在这儿,有空再来取就是了。”
老孟大惊,治安军是你家开的?
然后就是一阵沉然,东西多了可真是个难题。
高一刀清了下嗓子:“别扯那些没用的,先说说怎么对付鬼子骑兵才是正经。”
“你不拼刺刀了?”胡义想着事,漫不经心。
老秦:“别说没用的,你说我们带走那些物资就不正经了?你倒是说说,哪儿不正经了?”
高一刀:“你的那东西正经,正经得都上了天,孟队长的事,你操哪门子心?”
上午分弹药时高一刀觉得跟老孟处的关系还不错。
胡义用拳头在桌面上敲了两下:“按原计划走,刚才老秦说了,我们这回走绿水铺,那边的治安军跟我们有联系。”
秦指导员站起来:“炮楼治安军领头的姓冯,做过他们的工作,这次回去的路线,我们刚才讨论了,走绿水铺。”
高一刀脸有些黑:“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就把路线改了?”
......
陆团长倒底没有自杀,范二妞带着俩背枪的姑娘在湿滑的山路上走在前面,跟九连一样充当尖兵,到达山口处停下。
如果再向前面走两里地,出山口,过一片开阔地就是鬼子炮楼。
女兵同样也是兵,仅仅行军速度要慢些罢了,陆团长安慰自己,根本没想到的是,出发的女兵每个人都有两个手榴弹,人均子弹三十,枪的型号五六种。
再想想自己的一连二连三连,胡义来之前,战士们就三五发子弹,扛大刀背梭标的近半,有枪的也是打几枪就得冲锋,拼刺刀,这团长当的确实窝囊,连个民兵都不如。
看着眼前这些阔气的女民兵,陆团长又想起了胡义的那双小眼睛,不禁暗叹:还是丁政委有眼光。
带着一群娘们出来,这算什么事?
大队女兵已经追上了尖兵范二妞,斗笠簑衣五花八门蹲在林子里,远远的看着治军把守的哨楼。
女兵们生了堆火,开始冒出些烟,时间不长,一个治安军出了哨楼,鬼鬼祟祟的向山脚的冒烟的地方走来。
没多会儿,这堆火完成了任务,被几脚踩熄,那治安军过来的速度倒是快,进了树林,一眼看见到树林里边的大队人马。
伪军打了个趔趄,我的个老天,这破天荒第一回,头一次见到一群娘子军。
那五花八门的枪,五花八门衣服外披着蓑衣,大部分灰色的衣服,是八路无疑,领头的是酒站村的民兵,当然认识,只是从没见过这阵仗的队伍,心里直打鼓。
眼见打头那黑瘦的姑奶奶脸色不太好看,赶紧上前:“各位八路长官,叫我来有事?这次出来不能呆得太久,一会儿,还得赶紧回去。”
这家伙没有提老秦已经批准他加入八路军的事。
范二妞虽然不是第一次见治安军,面前的也是个熟人,底气十足,扯开嗓子问:“你说,骡子在哪?”
伪军松了口气,这些娘们原来是来找骡子的!搞这么大阵势干屁,女人就是⋯
还是谄媚笑:“骡子就在我们炮楼下边,你们整这么大阵仗就只是要骡子?我们那儿还有匹马,我去跟冯队说说,保准能成,要不要?”
陆大团长本来就觉得丢人,故意落在了后边,这会儿正将嘴对准水壶,刚灌了一大口水,浑身舒畅,听了伪军这么的一说,一口水喷出老远...
水喷到了对面的女兵蓑衣上,女兵抬头盯了一眼,一脸的嫌弃。
这个治安军有些疑惑,一个老八路呛了水,八路军不是正在被皇军围剿,你们不担心,我的个老天,都这当口了,你还笑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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