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衔金枝

凤衔金枝

揍趴长颈鹿 著

类别:女生频道 状态:连载中 总点击:100 总字数:790660

二房一脉无男丁,过继来的恶弟弟气死母亲,害得谢锦姩家破人亡。 重活一世,谢锦姩拒收坏种堂弟,智斗狡诈亲戚,揭破当年换子真相! 假妹妹又想弄死我?我反手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不怀好意的亲戚欲图谋家产?我转头去他家打砸抢掠。 狂灌她避子汤的渣前夫后悔了,不好意思,现在的姐你高攀不起! 谢锦姩脚踩前夫,可前夫弟弟的眼神却越来越不对劲,谢锦姩满脸戒备, “我可是你前世的嫂子!” 谁知那人的眉眼染上笑意,“嫂嫂,十里红妆你要不要?” 【重生后心狠手辣的心机女主+男女主前世叔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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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章 重生回父亲葬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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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弟妹,逝者已逝,咱们活人还得往前看。二弟若在天有灵,也希望你们母女仨有个依靠的。”

    刘惠兰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又喋喋不休地劝:

    “你又没有儿子,我的衍哥儿自小聪慧,你过继过去,也有人为你养老送终不是?嫂子都是为了你好……”

    前厅的哀乐悲鸣,隐隐有哭丧的动静传来。

    谢锦姩猛地睁开满是红血丝的双眼,她重生了,重生回父亲逝世的第三天!

    父亲骤然离世,母亲哀痛欲绝,三日不眠不食几乎哭瞎了眼,而大伯娘刘惠兰日日都来,缠着让母亲过继她的儿子。

    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女儿,还有金山银山的家业,自然能引来垂涎的恶狼。

    前世母亲过继了大房的第四子谢衍,谁知那是个十二岁就流连烟花之地的酒色之辈。

    家里花重金送他去最好的书院,他在书院里偷看师娘洗澡,被打折了腿赶了出来,自此被所有书院拒之门外。

    之后谢衍沉迷赌博,没了钱就闯进母亲的院子发酒疯,后来竟直接动手明抢,

    而大伯娘则倚在门框上一脸的骄傲,

    “我儿威武,这些钱财本来就是咱的,全都拿走!”

    谢锦姩有心护母,可女子的身份犹如重重桎梏,世道如此,告去哪儿谢衍也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

    前世谢锦姩直到被害死才知道,其实家中是有男丁的,她有个亲弟弟。

    原来当年大伯娘连生三朵金花,见母亲二胎得男便心生嫉妒,用第三朵金花把男孩换走。

    这个男孩就是在大房排行老三的谢胜,胜字顾名思义,在这场生子的‘比赛’中,大伯娘胜了。

    可是大伯娘做梦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生出儿子!

    有了亲生的谢衍,谁还管抱来的那个?

    后来大伯娘眼馋二房的家业,拼命想把谢衍往二房里塞,被拒几次才消停。

    直到父亲亡去,刘惠兰的心思又死灰复燃,这三日里没完没了的纠缠。

    至于那第三朵金花,就是谢锦姩的妹妹——谢流萤,前世谢锦姩就死在她手中!

    谢流萤城府极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却丝毫不显露出来。

    前世母亲被谢衍气死之后,谢流萤轻描淡写地替谢衍遮掩过去,又好生安慰,谢衍终于幡然悔悟,变得上进。

    他们姐弟两个用二房的家业铺了一条扶摇直上的康庄大道,做官的做官,高嫁的高嫁!

    可怜爹娘至死都不知道,原来二房根本不用过继旁人的儿子,他们一直在替别人养儿女!

    若说谢衍是豺狼,那谢流萤就是一条湿冷的毒蛇,他们吸食着二房的血肉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前世谢锦姩偶然得知真相,却被谢衍一榔头砸断脊骨,而谢流萤只是站在旁边,满脸的冷漠,

    “长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你翻出来做什么?是想毁了我的名声?”

    她玉手微抬,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便走了过来,将手腕粗的麻绳缠在谢锦姩的脖子上。

    谢锦姩被活活绞死。

    许是怨气太盛,上天给了她重生改命的机会,这一次她定要护住母亲,守住二房的家业,让恶人堕入地狱!

    “弟妹你就别犹豫了!要是二房一脉断了香火,如何对得起谢家的列祖列宗?就听嫂子的吧!嫂子还能害你不成?”

    刘惠兰说得唾沫飞溅。

    母亲慕容氏长叹一口气,眼看着是受不住软磨硬泡就要答应,谢家就这两房,这么看来最合适的人确实是谢衍。

    谢锦姩啜泣出声,提高嗓音道:

    “大伯娘也太猴急了些!我父亲刚刚过世,人还没下葬呢,你就让我母亲过继衍哥儿,我知道伯娘是为了二房好,可是就不能缓缓再说?”

    话音落下,刘惠兰的脸色一变,虽说谢家就这两房,可是堂兄弟表兄弟的也不少,那些人可都在外头吊唁呢。

    有好谁不想要?

    刘惠兰压着嗓音讪讪道:

    “你这孩子,嚷嚷这么大声干什么?你母亲伤心过了头,我得帮她想着后路,不然这偌大家业怎么办?谁给你母亲养老送终?”

    谢锦姩心中冷笑,她没有错过刘惠兰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嫉恨之色。

    谢家大房远远不及二房荣耀,所以刘惠兰恨透了二房。

    谢锦姩的父亲生前是寒门考上来的状元郎,后做到正四品礼部侍郎,母亲也是出身名门,下嫁谢家。

    而大伯年轻的时候爱玩乐,有次醉酒后当街调戏女子,谁知那女子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侍婢,那侍婢泼辣,喊几个小厮把大伯打断了腿。

    身体有疾的人不能走科举路,所以大伯郁郁不得志,随便说了个贫户的媳妇凑合过日子,也就是大伯娘刘惠兰。

    直到父亲发达之后,给兄长寻了个小差事做做,大房的日子才逐渐好起来。

    父亲平日也是能帮就帮,可是不论二房如何照拂,刘惠兰就是越来越仇恨二房,虽然面上不敢说,但心底里恨得瓷实。

    她之所以偷偷调换孩子,一是想要个男孩争口气,二是想报复二房。

    谢锦姩也放低了声音,讥讽道:

    “大伯娘一向是无利不起早,看中二房的家业就直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她停顿片刻,又道:

    “我母亲是要过继养子,可谁说非得过继谢衍了?表叔家的,堂叔家的,还有我舅舅家的几个弟弟,可选的人多着呢。”

    听到谢锦姩的话,刘惠兰先是惊讶了一瞬,后瞬间恼怒起来,这小贱蹄子一向知礼,今天怎么敢顶撞她?

    “你这丫头怎么跟长辈……”

    刘惠兰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大伯一瘸一拐地快步走进来,怒瞪了刘惠兰一眼,

    刘惠兰缩缩脖子闭了嘴。

    大伯是个看面子比命还重要的人,一定是外头的人听见了,他才急着来制止。

    刘惠兰不情不愿地被拽走了。

    慕容氏一脸悲戚,像是想到了什么,呜咽两声又是泪如雨下。

    谢锦姩轻叹一口气,父亲母亲十分恩爱,父亲骤然离世,母亲恨不得追随而去,前世把眼睛都哭伤了。

    可哭是最无用的,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还有事做,她不能任由母亲再这么戚戚哀哀下去!

    “母亲,跟我走!”

    蔷薇庭

    “锦姩,到底有什么事啊,非得回来说?”

    这里是母亲的住处,谢锦姩一路拉着母亲回来。这时候丫鬟们都去前厅帮忙了,院里空无一人。

    谢锦姩把房门紧闭,又让母亲贴身的李妈妈在院外守着,确保无一人进来。

    “女儿听见大伯娘与人说悄悄话,说她当年偷换了孩子,大房的谢胜弟弟才是母亲亲生的。”


第一卷 第2章 灵堂争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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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氏骇然失语,脸色越来越白,

    “你……你说什么?”

    谢锦姩给她消化的时间,半晌后才缓声开口:

    “大伯娘将二房嫡子偷换去,现在又要来夺二房的家业,父亲已逝,外头虎狼环伺,母亲还要躲在屋子里只顾着流泪吗?”

    慕容氏只感觉五内俱焚,她猛地握住谢锦姩的手,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锦姩,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总是谋定而后动,娘相信你有法子的,对不对?”

    谢锦姩的眼神坚定地让人心安,“母亲只管听我的就是。”

    “那萤姐儿呢?她……知道吗?”

    谢锦姩冷笑一声,

    “母亲猜猜,刘惠兰是在和谁说悄悄话?”

    慕容氏气红了眼,“她早知道!”

    这时候,外头传来谢流萤的声音,

    “母亲!我要衍哥儿当弟弟,衍哥儿是最好的人选,母亲可不能舍近求远。”

    谢锦姩将她拦在正屋廊下,抬手便是一巴掌,

    “吃里扒外的东西!父亲尸骨未寒,你就帮着外人来算计自家的财产!”

    谢锦姩的声音蕴含怒意,

    如今的谢流萤尚且年轻稚嫩,还没有阅尽千帆修出心狠手辣的蛇蝎心肠,但也是城府颇深,需得小心应对。

    谢锦姩的眼睛微暗,掩去眼底恨意,只剩下对妹妹行事不当的失望之色。

    谢流萤被打得偏过头去,震惊之余又感到屈辱生气,长姐一向最疼她,今日怎么会动手打她?

    谢流萤抬眸对上屋内慕容氏那冷冷的眼神,心里咯噔一声,她太心急了!

    谢流萤做出一副委屈神态,啜泣道:

    “我也是为了母亲和长姐着想,大伯娘说有了衍哥儿,母亲就能有个依靠……”

    她三言两语就将一切推到刘惠兰身上,

    谢锦姩依旧是冷声冷语,

    “大伯娘大伯娘……你既什么都听她的,还来蔷薇庭做什么?”

    见谢锦姩不依不饶,谢流萤可怜巴巴地看向慕容氏,

    “母亲你看长姐,她动辄打人脸……”

    慕容氏板起脸,“若不是你行事不当,你长姐怎么会打你?过继不是小事,哪是你能插嘴的,还不赶紧滚去你父亲的棺前守灵去!”

    “女儿知错。”

    她转身便走,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什么混账母亲,自小就偏心!

    谢流萤走后,慕容氏和谢锦姩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

    ……

    灵堂之上烛火昏黄,充斥着呜呜咽咽的哭丧声。

    “是胜哥儿回来了!”不知谁说了句。

    只见一眉清目秀的少年飞奔而来,他扑通跪在地上,泪水瞬间决堤,

    “二叔!”

    谢胜砰砰砰地使劲磕了三个响头,伏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侄儿不孝,来送二叔一程,二叔走好……”

    慕容氏仔细瞧着谢胜的模样,又见他额头磕出血来,心里疼得厉害,

    她扑过去抱着谢胜痛哭,

    “你这孩子怎么才来?快跟你……跟你二叔说说话……”

    “昨儿个有京城的人来书院,侄儿也是听他们提及,才知道二叔离世,于是连夜快马赶来……”

    谢胜的脸上确有疲惫之色,他赶了一天一夜的路。

    “好孩子……”

    见这场面,谢锦姩的眼眶微热。

    想起前世谢胜的下场,谢锦姩才忍了又忍压住满腔恨意,

    谢胜十四岁考上秀才,十八岁中进士,原本前途无量,后来被太子看中,入了太子府当幕僚,没两年就死了。

    世人皆赞颂太子仁德贤明,却没人知道他有龙阳之癖,那些幕僚实则是禁脔,太子在人前爱民如子,人后却以折磨人取乐。

    前世是谢流萤告诉谢锦姩这个消息,故意在她面前幸灾乐祸,若说此事与谢流萤没有关系,谢锦姩死都不信。

    刘惠兰晃着步子慢悠悠地来到灵堂,一来就看到慕容氏和谢胜抱头痛哭的场景。

    她大惊失色,三两步跑过去将谢胜推倒在地,脱口道:

    “你怎么回来了!?”

    刘惠兰压根就没派人去百川书院给谢胜报丧。

    意识到自己当众失态,刘惠兰又赶紧补了句:

    “你怎么才来?不是早就派人给你送信了吗?”

    谢胜的态度小心而恭顺,“回母亲,孩儿并未收到……”

    “闭嘴!”

    谢胜还没说完就被刘惠兰斥责,她又道:

    “你来晚了还有脸找借口?还不赶紧向你二婶赔罪!你自小就爱扯谎,嘴里没一句实话,比你弟弟差远了……”

    刘惠兰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慕容氏,心里畅快极了,她很喜欢当着慕容氏的面骂谢胜,

    名门之女又如何?儿子还不是任她训斥,丈夫争气又如何?还不是个短命鬼,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她居然也有胜过慕容云湘的这一天,真是扬眉吐气。

    刘惠兰瞧着这灵堂的黑棺白布,越看越觉得喜庆!

    谢胜狼狈地摔在地上,只是撑着地默默跪好,不再反驳一句。

    慕容氏从前见谢胜挨骂,虽然觉得不妥,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孩子,她不好说什么。

    可是她现在已经知道,谢胜是她的儿,她怎么能忍得了这口气!

    慕容氏刚要发作,就被谢锦姩的一个眼神制止,她呼吸一窒,这才冷静下来,

    锦姩说得对,现在官人走了,家中无人撑腰,事情又过去那么多年,须要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

    “大伯娘何必如此疾言厉色?你并没派人给胜哥儿报丧,学业是重要,难道亲二叔的葬礼就不重要吗?”

    谢锦姩直接戳破她的谎话。

    刘惠兰惊呆了,她什么时候为了谢胜的学业着想了?!

    “你…你这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别胡说八道,我明明使唤人去报丧的!”

    谢锦姩不接她的话茬,

    “家中并无下人出远门,一查问便知。亏得胜哥儿是个好孩子,连夜快马赶来,否则他也会遗憾终身。”

    刘惠兰的脸色十分难看,灵堂上来吊唁的亲属不少,那些人审视、厌恶的眼神让刘惠兰感到如芒刺背。

    谢胜握紧拳头,心中酸楚之余又隐隐触动。

    他自小对旁人的善意就尤其敏感,知道锦姩堂姐是在维护他的名声。

    “我…刘惠兰要是那种人,天打五雷轰!定是底下人办事不上心,忘了去办……”

    她看到身侧的谢衍,眼睛一亮,

    “天地良心,我如果没把他叔这事放在心里,怎么会让衍哥儿天天来守灵?”

    “弟妹,嫂子的为人你是知道的!”刘惠兰的额头上全是汗珠。

    慕容氏别过头去,不理会她。

    谢衍今年九岁,正困得上眼皮打下眼皮,东倒西歪地坐着。

    谢锦姩看了眼谢衍,幽幽道:

    “瞧衍哥儿困的,他再刻意表现我母亲现在也不会过继他,大伯娘还是歇一歇心思吧。眼下以我父亲的丧事为主,等过段日子,二房才会着手过继一事。”

    “再者,继子可要精挑细选,万一选个混账东西,祖宗家业都要败在他手里。堂婶婶,你说是不是?”

    这堂婶婶魏氏是谢锦姩堂叔家的,有个刚满六岁的男孩儿,

    “就是就是!过继不是小儿科,就是得从几家亲戚里好好挑挑,可不能大意了!”

    魏氏眼珠子一转,又说:

    “大嫂你这可不对,刚才我们都听见了,这自家兄弟还没下葬呢,你就逼着人家一个寡妇过继你儿子,谁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

    她这话锋利,把刘惠兰激得面红耳赤的。

    “我……我安什么心思了我?不过继我儿子,难道过继你的?”


第一卷 第3章 祖母竟意外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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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氏一听这话可不干,

    “甭管过继哪个孩子,这都是二嫂子说了算,不是你能做主的。再说了,现在二嫂子一心惦记着让二哥入土为安,哪有心思说过继的事?

    纵使你心里惦记,就不能过段时间再提?非得把她一个刚没了丈夫的寡妇往死了逼?举头三尺有神明啊,大嫂子,做人还是要讲良心!”

    魏氏的这些话说得难听,是把大房彻底得罪死了,

    但是如果能讨二房的好,那也值!

    当然了,魏氏也是故意拱火,她巴不得谢家这两房闹掰,这样她儿子被选上的机会才更大。

    其他人听到魏氏这话,非但不劝着,甚至隐隐有些兴奋,还有帮腔再添把火的。

    谢锦姩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这些人各怀鬼胎,巴不得把事情闹大,从中分一杯羹。

    不过这恰恰是她想要的效果,刘惠兰的心思被当众揭破,还闹得这么难看,大房被架在火上烤,

    以大伯那个爱面子的死德行,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吵吧,越乱越好。

    “你少满嘴喷粪!我看就你最惦记,还倒打一耙!”

    刘惠兰快气疯了,“都说长嫂难当,我只是怜惜弟妹守寡不易,这才劝她过继个男孩,好歹有个人养老送终,怎么说来说去成我觊觎二房的财产了?好好好,我就该避嫌,什么也不说才对!”

    她突然往地上一坐,哭天抢地喊冤。

    “行了!”

    一道老迈的严厉声音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流萤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走来。

    原来谢流萤迟迟没来灵堂,是去祖母那吹耳边风去了。

    老夫人身着重孝,那满是沟壑皱纹的脸上尽是病色,她收到儿子逝世的消息就病倒了,现在是强撑着过来的。

    “婆母还病着,怎么起身了?”

    慕容氏作为儿媳,得过去搀扶着。

    老夫人怒哼一声,“眼下老二的棺椁还在这呢!你们就为一点小事争执不休,是想让我儿到地下也阖不上眼吗?!”

    话音落下,满室皆静,那些刚才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通通低着头不吱声了。

    在灵堂上吵嘴,确实是他们理亏。

    谢流萤暗暗给刘惠兰使了个眼色,刘惠兰立马反应过来,哭诉道:

    “婆母,儿媳都快被冤死了!明明是好心,却被当成驴肝肺……”

    老夫人敲了敲拐杖,“够了,哭个什么?净让旁人瞧笑话。”

    老夫人扫视众人,声线很沉,

    “家中两个儿媳的为人,老身再清楚不过,她们妯娌之间一向和睦,也最是孝顺。老大家的性子憨直,没有坏心思,她确实是出于好心,只是嘴笨。

    而老二家的刚刚丧夫,心情难免波荡,多思虑些也是有的。这谁家都有舌头碰到牙的时候,一家人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老夫人这是在维护谢家两房的体面,也是震慑,警告那些人别有歪心思,二房的家业怎么也轮不到他们。

    那些人面面相觑,魏氏也识时务闭了嘴。

    人家的老夫人都出来发话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见这场面,刘惠兰十分得意,仿佛出了一口恶气。

    谢锦姩袖中的手渐渐握紧,心中暗道可惜,若是祖母不来,大房的名声就完了。

    今日过后,京中谁都知道谢家大房贪图二房家业,在灵堂上就算计一个刚丧夫的可怜寡妇,父亲在官场上的好友不少,大房此举激起群愤,到时候大伯的差事没了,走到哪都会被人唾弃。

    这对于爱脸面的大伯来说,比杀了他还难受,他为了自证,绝对不会让谢衍来二房,也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惩治刘惠兰。

    此计可谓一箭双雕,既毁了大房,又断了谢衍的路。

    可惜……

    可惜祖母来了,谢锦姩就不能继续挑事,只能偃旗息鼓。

    谢锦姩抬眸看向谢流萤,谢流萤却巧妙地错开视线,只是低着头,乖巧地站在老夫人身边,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

    谢锦姩心中冷笑,还没完呢,她倒要看看,这局到底会鹿死谁手?

    老夫人咳嗽了几声,缓声道:

    “惠兰,你作为大嫂,该体谅云湘的苦楚,这几日丧事繁琐,你们夫妻俩得扛起事来,别让你弟妹劳心了。”

    “云湘,你也别钻牛角尖儿,你嫂子没那个意思,一家人哪有什么算计不算计的。”

    “是,儿媳明白!”刘惠兰立马说。

    慕容氏迟疑片刻,勉强也应了声。

    见状,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至少当着外人的面,两房和好如初了。

    人家俩妯娌都重归于好了,外人哪还有说嘴的份?

    这就是老夫人的精明之处,三两句话就力缆狂澜,平息一场风波。

    老夫人又看向谢胜,一双老眼柔和了许多,

    “胜哥儿回来了?你向书院请个长假,好好送一送你二叔,给你二叔多磕几个头,尽一尽孝心。”

    老夫人的心情复杂,对于这个长孙,她是有些愧疚的。

    当年刘惠兰换子她不是不知道,可老夫人的心里藏着许多无奈,她的两个儿子差距太大,老大的心里是极自卑的。

    偏偏大房又霉运连连,一连生了三朵金花,对比之下,老二家既风光,二胎又得男娃,这让大房夫妻俩如何自处呢?

    眼看着这原本就鸡飞狗跳的日子就要过不下去了,刘惠兰竟起了换子的心思,

    老夫人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帮刘惠兰善后。

    反正都是一家子,老二人好,不会不管自家侄子,她只想两家的日子都能和和美美。

    可老夫人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老夫人又重重咳嗽了两声,瘦弱的身躯仿佛秋后残叶,

    “胜哥儿,你长大了,在这顾着诸位叔伯婶娘,大伙是来拜你二叔的,都是自家亲人。老身是站不住了,姩姐儿,你来扶我。”

    老夫人终于点到了谢锦姩,谢锦姩丝毫不意外,起身跟了过去。

    刘惠兰和慕容氏也跟着老夫人回了内院,在外头的话说完了,关上门还有话要说呢。

    待一伙人走后,魏氏身边的一个妇人面色遗憾,

    “这两房就这么和好了?可真没趣!”

    魏氏嗤了一声,“那可未必。”

    谢胜用袖子抹了把泪,跪过去接了谢锦姩的活儿,默默往火盆里续纸钱,

    他看向角落里正趴在团蒲上睡得正熟的谢衍,眸光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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